第9章 她爱了他十年

“邻居”两个字就像秦薄言亲手打在她脸上的巴掌，把她打得痛彻心扉，脑袋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郝小小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的学校大门，又是怎么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倾盆而下的大雨，也在嘲笑她像个笑话。
她突然想起过去他们嘲笑她时说的话——
“郝小小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等秦薄言名牌大学毕业还会回头找她吗？到时候以他的条件，什么漂亮的家世好的女孩子找不到？到时候她就是一块没有利用价值的臭抹布，秦薄言恨不得把她丢得越远越好。”
远处不断响起的喇叭鸣笛声，由远及近传进郝小小耳朵里，可她的身体像被钉在了马路中央，动也动不了……
秦薄言赶到医院时，郝小小的手臂已经吊好石膏，用一只手艰难地接热水喝。
他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接完水，两个人坐在空荡的清创室走道里。
“我没事，你回学校吧。”郝小小离开后，在大雨里被车撞了一下，手臂骨折，证件落在秦薄言学校，只能给他打电话。
“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秦薄言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怕他误会，她急着解释，“你放心，我不会去你们学校，也不会再去找你。
我一会儿就去车站买最近的车票……”
“小小。”他打断她的话，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她说，可真的面对她，特别是她小心翼翼就怕惹自己生气的模样，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舍。
郝小小盯着自己满是泥泞的鞋子，哑声说：“她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捏了又捏，她想要让自己显得更洒脱些，可是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她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那成绩一定也很好吧。
你应该……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我对她是真心的。”
她抹了两下眼睛，“我知道，看得出来。”
“小小，我一直很感激你做的一切。”指腹擦过郝小小身份证光滑的边缘，好看的薄唇吐出的却是冷漠至极的话，“你妈说得没错，我欠了你欠了你们家，如果没有你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
可我们，也仅止于次。”
“薄言，不是……不是这样的……”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从很早很早开始，郝小小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秦薄言对自己的感激。
客套生疏，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点恩情。
然而从始至终，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他的一句感谢。
哪怕是瞧不上，也好过只是感激。
“小小……”秦薄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残忍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为什么非要改变这一切呢？你难道不明白勉强到最后，伤害的只能是彼此？还是你觉得，这辈子你能等到你想要的那个结果？”
郝小小的心被秦薄言这番“肺腑之言”狠狠撞了一下，撞在胸腹之下，随之一阵剧烈的钝痛潮水般袭来。
没有受伤的手，抓在冷硬的金属椅子边缘，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将之全部吐出。
她就这么低垂着头，强迫自己做了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到最后，吸得过深过重，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别这样，这样……又有什么意义？”秦薄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
郝小小突然往边上退，不让秦薄言碰自己，一手捂住眼睛，哭声抑制不住地从手掌中传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欢我……”
她很努力地在克制、在隐忍，想要把扩散了满胸腔的心痛用尽全力压回去，可仅仅三秒，她再也忍不住，心痛地对他说，“可是薄言啊……我那么……喜欢你……”
一次次地压抑克制到最后，换来的却是没有尽头的心如刀割。
她爱了他十年，再委屈再难受，也从没在他面前提一下，无论谁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她不管不顾，豁出所有义无反顾地撞向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
整整十年，郝小小把秦薄言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
秦薄言之于郝小小是人生一切意义所在，可到头来，她只得到了他一句——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你明明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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