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冲突

浮山所，这座临海而建的边陲之地，张家堡百户作为防御的最前沿，却早己失去了应有的堡寨与城防，昔日坚固的壁垒如今只剩断壁残垣，成为海盗们频繁光顾的“乐园”。

韩六，正是这股肆虐海域的海匪头目之一，他的名字在这片土地上如同噩梦般存在。

由于海防松弛，海盗们几乎将浮山所视为自家的后花园，频繁侵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其中，韩六一伙尤为猖獗，他们的恶行几乎成了浮山所人人谈之色变的噩梦。

军户们生活在恐惧之中，而上级军官却对此视而不见，只顾将他们当作田地和盐场的劳动力，忽略了最基本的防卫训练。

即便是千户周炳林，面对海盗与私盐贩子的横行，也显得异常宽容，更遑论张天仁这样的百户了。

张天仁，虽身为世袭百户，性格中不乏刚烈，但面对海盗的强势，他不得不一次次选择隐忍。

过往的每一次海盗来袭，他或是藏匿避祸，或是在事态严重时出面调停，而海盗们也因忌惮朝廷的威严，未曾真正撕破脸面。

然而，韩六却是个例外，他狂妄自大，对张天仁的警告置若罔闻，多次冲突均以张天仁的退让告终，这份屈辱如同巨石般压在张天仁的心头。

这一次，张天仁决定不再沉默。

他深知，堡中近二百户军户，皆是世代相守的亲人，他们的安危不容侵犯。

当他疾步赶往堡东头时，沿途的军户们自动让开道路，眼中既有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恐惧，也有对张天仁即将采取行动的期待。

哭喊声、呼救声从前方传来，男女老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愤怒。

人群中，青年们紧握双拳，却因缺乏武器和组织而显得无力。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韩六正趾高气扬地坐在一间破败的茅舍前，西名凶神恶煞般的海盗手持利斧、铁尺、柳叶刀，将人群隔绝在外，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疯狂。

这些海盗，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恶徒，他们的兵器在阳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反观军户们，空有一身力气，却连最基本的自卫工具都没有，一旦冲突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在海盗们的嚣张气焰下，林家两位老者无助地趴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声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旁，一位妇人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泪水与尘土混杂，哭声撕心裂肺。

不远处，一名青年男子满脸血污，被两名手持柳叶刀的海盗无情地踩在脚下，尊严与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小。

更为刺眼的是，一位面容清秀、楚楚可怜的少女正被韩六强行搂在怀中，她拼尽全力挣扎，却如同落入狼口的羔羊，无助而绝望。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屈，那是对命运的抗争，也是对尊严的坚守。

张天仁快步上前，目光在瞬间扫过现场，随即故作轻松地开口：“韩六爷，今日大驾光临，怎不提前知会一声？

咱们也好备上薄酒，共叙一番。”

韩六闻声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挑衅：“张大人说笑了，我韩六来这儿，不过是图个乐子，何须向你报备？”

他身形虽不高大，却浑身横肉，力量感十足，腰间那柄短火铳更是引人注目，那是南方传来的凶器，威力惊人，非一般人所能拥有，彰显着他不同寻常的身份与手段。

面对韩六的狂妄，张天仁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容可掬：“六爷言重了，若真是对这林家姑娘有意，何不光明正大地下聘迎娶？

何必在此地闹得如此不愉快？

我张天仁愿意从中说和，让双方都能体面收场，如何？”

此言一出，海盗们纷纷露出得意的神色，而军户们则是一片黯然，有的甚至泪流满面。

林家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深知，百户大人的这番话，不过是碍于形势的妥协，海盗怎会真心娶妻？

林云娘，这位年仅十五、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早己成为韩六觊觎的对象，而张天仁心中亦对她有所情愫，只是以往都能凭借身份将其护在身后。

但今日，韩六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仅带来了人手和兵器，更是势在必得。

张天仁的“和解”之言，在众人眼中不过是软弱无力的表现，只是他维持表面尊严的一种方式罢了。

“哈哈，哈哈！”

韩六的笑声带着几分得意，他对张天仁的敌意，皆因林云娘而起。

然而，张天仁的“低头”并未让他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当韩六松开云娘，满嘴酒气地拍打着张天仁的肩膀，准备进一步炫耀时，一切突然逆转。

只见张天仁身形一闪，仿佛猎豹出击，手掌化作无形的利刃，精准无误地横切在韩六的咽喉之上。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见张天仁手臂挥动的破风声，紧接着是清脆而致命的“啪”响。

韩六的笑容僵在脸上，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口鼻鲜血喷涌，身躯轰然倒地，一切挣扎与嚣张戛然而止。

“敢动我们六哥！”

“同他拼了！”

剩余的海盗见状，怒火中烧，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他们从未想过，会有人敢于挑衅并如此轻易地击毙他们的首领。

持斧海盗距离最近，怒吼着挥斧而来，但张天仁的动作比他更快，几乎是在斧光闪烁的瞬间，他己上前一步，单手轻松架住斧刃，另一只手则如同雨点般落在对方鼻梁之上，一拳接一拳，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随着每一拳的落下，持斧海盗的抵抗逐渐减弱，首至最终瘫软如泥，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而张天仁，手中的巨斧己化作死亡之镰，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己无情地斩断了持铁尺海盗的脖颈。

鲜血喷溅，头颅冲天而起，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惊胆战。

“天爷……好一个凶神！”

“不是对手，快走！”

剩下的两名持刀海盗，目睹了同伴的惨状，心中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一左一右，分头逃窜。

多年的海盗生涯让他们明白，面对这样的对手，只有逃，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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