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朝寒冷笑一声：“连累，那也要值得被连累。你还没到这个份上，不必杞人忧天。”
这话戳了沈瑶珠的心。
她忍着再给他下一份“七日断魂散”的冲动，挤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那你得保证我家太太平平，你做得到，我就保证想办法治好你的伤。”
“只要你治得好我的伤，我自会护佑你们一家老小平安。”
“那你还得帮家里挑水种菜、砍柴劈柴……”
白朝寒睇了沈瑶珠一眼，别得寸进尺。
沈瑶珠当没看见，自顾自总结：“就先这些，成交！”
*
“坐吃山空”这个道理，沈瑶珠是懂的。脚伤一好，她就盘了一家药材铺子，打算做医馆生意。
想到乌羽国那骇人的烧杀抢掠行径，再细思如今昌容城这乱糟糟的局势，沈瑶珠琢磨了一番，决定去找昌容城的黑老大燕龙战谈合作。
虽然之前的事，他差点坑死她，可这世上啊，没有永远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
她识时务，她能屈能伸。
沈瑶珠备了礼上门，诚意十足，可燕老大的小弟却拦住了她：“老大出去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
沈瑶珠从早上等到天黑，等得饥肠辘辘，连燕老大的影子都没瞧见。
一问小弟，小弟打着哈欠：“忘了，老大今天不来铺子。东西放下，你走吧。”
气得沈瑶珠想揍人，然而她还得觍着脸陪笑：“好的好的，那我明日再来。”
明日复明日。
沈瑶珠足足等了三天，终于等明白了：她这种小人物，是见不到威名赫赫的燕老大的——就算勉强见了，医馆的小生意，燕老大也瞧不上眼。
就像白朝寒说的，她不配。
燕老大的大腿没抱上，医馆却到了开张的吉日。
沈瑶珠清点完药材，整理好铺子，出门时瞧见街角一个乞丐正和一条狗抢窝窝头。
她注意到，乞丐的手臂上有一块很大的伤，血肉模糊，都快烂了。
沈瑶珠思忖了一番，去附近铺子买了几个馒头，往乞丐走去。
*
次日，秋高气爽，天蓝云淡，是医馆开张的好日子。
沈瑶珠安排妥当家里的事，带着青粲，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去医馆。
一起出门的还有白朝寒。
“你也去医馆吗？这边走——”
“不顺路。”
沈瑶珠眼睁睁地看着白朝寒转个弯就不见了，脸上的假笑都来不及收回。
青粲很生气：“住我家吃我家，干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阿嫂，他真的很讨厌啊，干嘛不赶他走呀？”
沈瑶珠叹气一声：“我也想……”可是赶不走啊！
“不提这些了，今日开张大吉，要高兴！”
沈瑶珠给自己和青粲鼓了劲后，踌躇满志地来到医馆。
门一开，炮仗一放，人就吸引过来了。
“本月免费看诊，五折配药，今日前三位患者全免！”
大气的口号一喊出，围观群众更多了。
青粲担忧地问沈瑶珠：“阿嫂，这么做生意，我们会亏本吧？”
沈瑶珠朝他勾勾手指，弯下腰在他耳边嘀咕一番。
青粲越听越激动，沈瑶珠低声提醒：“注意演技。”
好的。青粲立刻恢复了方才惆怅的表情。
沈瑶珠挺直腰杆，一脸正气，站在门口大声道：“医者仁心，咱们开医馆是为了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碎银这等小事，不值一提，够吃饭就行。”
周围发出了嘀咕声：
“看诊免费还说得过去，药钱只要一半，天上掉馅饼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忽悠人吧！”
吃瓜群众自认都是带了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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