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来胭脂味

二楼明显比一楼人要少，虽地小，却不至于挤不动路。

一排围在戏台旁的人，也个个穿的富贵，有些赵满目还能叫上名来。

一旁还有各公子的侍从，他们明显老实很多，估计是怕各主儿责怪。

不知何时，戏己唱到末句，最后一声自嘲的笑收住了最后的“期”。

“好！”

楼下人异口同声道出这个字。

当然也不知有称赞的，腰包里宽阔的人，会从荷包里掏出些碎银朝台上扔去。

二楼那群公子小姐就不一样，他们叫着侍从，给兰戏子插了个“满银冠”。

赵满目看其有趣，便模仿着赵老爷子之前的模样，将张百两银票折两下，走上台去递给兰若河。

兰若河瞅了两下他，却只是笑脸相迎并没有接过银票。

旁边的一个老婆子，将赵满目手中的银票接过，搁到了兰若河的帽子上。

“这公子，一看就是头回来，花木堂有些自己的规矩，有帽子的就不能再用手接了。”

赵满目掏些碎银想来感谢老婆子，谁知那老婆子竟全塞给了兰若河。

待到场上人退，兰若河也下场去。

赵满目悄跟在边上，紧接着进了后台。

后台烛光昏暗，往里一走全是胭脂和其他的味。

紧接着赵满目咳了两声。

声音在这闷暗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兰若河一回头对上了这个人。

“这位公子，后台止步，还请公子去其它地方，别处总比这里要透气的多，并且二楼其他地方还有茶水点心，留在此地岂不错过了？”

“为何得回，我去‘花歌坊’时他们后台不仅让去，他们还热心招待的。”

一听到“花歌坊”兰若河神情变得奇怪：“您若是希望后台人可以招呼您，大可去‘花歌坊’，那儿的公子们不仅愿意招待您，而且您如果把今天给我的银两给他们，他们还能任你玩弄。”

“靠”。

赵满目在心里暗骂一句，他爹玩他？

“兰公子十分抱歉。”

赵满目忙上前道歉。

兰若河手一挥：“不必，你是赵府的公子吧？”

赵满目虽不知这人怎猜出他的，但还是点头答应：“正是，久听兰公子戏唱的好，本是打算请公子到府中唱一曲，谁知公子这边竟未同意。”

“我当然不会同意，你们若是开个茶馆茶楼叫我去，我定不会落，可是府中单纯想听曲儿，城中比我唱好的人多了，又何必非请我们呢？”

兰若河语气温和，面上粉脂并未卸去，明明看着是他说出的，却又不敢相信。

“兰公子，当交个朋友吧，我们赵府若是哪天开了个茶馆，也好请你给我们招招生意。”

“你们赵府消息传的很快，若是开了个茶馆说不定谁找谁呢？”

“便好，改日再见，只是不知那时我能否再认出兰公子来。”

“今日你先认得我，再见换我认你。”

兰若河笑着目送赵满目离开，这才到镜旁卸去粉脂。

“我看那赵二公子似乎没别人传的那么不讲道理，也不知今天来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程澜边说着，边给兰若河整着戏服。

兰若河捉住她一只手捂在两掌间，轻吹了口气儿：“看着不像多大的样子，有些东西估计还没开始学。”

“就这样也挺好，止他在赵府能学出来个人，那大概不可能。”

“让他自己走吧。”

兰若河蹭了蹭程澜的肩头。

“你总是这般……”赵满目驾马回府，老爷子就在门口等着他。

“回来了？”

赵老爷子阴着脸，二公子心生寒意。

“爹……你给我滚下来！”

赵老爷一声令下，二公子不敢怠慢，赶忙下马，还差点翻个跟头。

赵满目刚想给老爹磕个头，赵老爷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别在外面丢人，回屋我才好收拾你。”

“爹……我错了啊……”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赵满目也不知道自己错哪。

对他来说，只有认错才能减轻责罚，正理是他爹，正道还是他爹，我管你个什么是与非，全是他爹，他只负责认错便好。

“刚抓你领子下，就弄的我满手胭脂味儿，你这是钻哪个鸟窝里去了！”

赵老爷把他和自己弄一个单独的屋子，虽想教育一顿赵满目，但又不愿给下人落了笑柄。

“嘿，还不说……”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赵满目打断：“爹，这我真没干什么缺德事儿，听说城里有个戏院唱曲好听，我便去瞧了瞧。”

“‘花歌坊’吗？

其他戏院那还能让你沾上这么多的胭脂味，还是说，你跟哪个院的戏子搞到一起了？”

赵老爷刚说完就紧接着一个巴掌扇过去，丝毫也没给赵满目解释的机会。

“有些事能为有些事不能为，你该知道，你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该成家了，当个好人吧，整天不务正业，我赵府幸亏有你大哥，不然全落你手上，都得散！”

说完老爷子首接关门而走，叫几个侍从守在门口，决不能放二公子出去。

“死老头子！”

骂完一句，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赵满目连忙拍门，“老爷子你好歹给我留点饭啊！”

门那边没有声音，他双目一合靠门就睡。

“去他的老头子，就不是个人，活畜牲！”

“我说二公子也别骂了，老爷他听不到的。”

听着声音，赵满目睁眼，那人长的白皙高挺，面貌也比自己俊朗的多。

“大哥……”赵满阳将他扶起，赵满目就侧在他怀里。

“哥……我饿了，爹不给我饭吃。”

“该。”

赵满阳说了一句，随后又继续道，“淫不可为，你才多大就干这事，父亲没打死你就好，饿你一两天怎么了？”

“我没……怎就没了，你身上那么厚的胭脂味，不是去那种地方，难道还是去造胭脂去了不成！”

原本的温柔乡生满了荆棘，刺的赵满目脸疼。

一句温暖话竟然就令他忘了，大哥和父亲是那么的相似。

“我困了，哥，你走吧。”

“做错事要面对惩罚，而不是选择逃避与不承认。

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孩子来。”

“行了，哥，我认了，你走哪。”

边说着，赵满目边将他哥向门边推去。

赵满阳长叹一口气便离开了，声音却在二公子耳朵里不停打转。

都不可靠，得先逃出去。

小说《青山谷底》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