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病床做妇检时。

一群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围观。

女医生皱眉：“你签了字怎么能反悔，我给你打了麻药别乱动，几个医生在旁观摩学习！”

我捂着脸质问道：“你亲眼看到我签字了吗？

我根本不知道！”

而且那几个穿白大褂的不是医学生。

是我男友韩逸的朋友们。

他们偷偷用手机录像。

我屈辱地闭上眼。

能模仿我签字的只有韩逸一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1“哭什么！

咱们医生什么没见过，身体结构都在脑子里。”

女医生愈发不耐。

韩逸的朋友们舔了舔嘴唇，还振振有词道：“就是，病人在医生眼里都是一样的。”

“你别带有色眼镜看我们，我们医生是有职业道德的！”

“长得都一样，能有什么看的！”

闻言，女医生心花怒放，一个劲夸这批医学生素质高。

我咬着牙，怒视他们。

“我没签字，你在泄露患者隐私，你还有医德？”

女医生脸色一紧，收敛笑意。

“没事别乱搞男女关系，女孩子应该自尊自爱。”

她说完就走了。

男人们笑的猥琐，还吹起了口哨。

我踉跄着冲出病房。

直到冲进厕所，不断用冷水洗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传来男生嬉笑声，我赶紧躲进厕所。

顺着门缝，韩逸和几个男人侃侃而谈。

“逸哥，你让兄弟们过足了眼瘾啊，视频已经传学校群里，你不怕唐凝萱和你分手？”

韩逸呲笑一声，播放了视频，我的啜泣声回荡在厕所。

“她也配？

她自诩冰清玉洁，我偏要毁了她，没了我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被看光的女人，学霸有什么用，再厉害也就是个女人！”

其他人笑声浪荡。

“逸哥说的对，唐凝萱看着是真嫩啊，等逸哥你玩腻了，让咱们哥几个也跟着吃点好的！”

韩逸眼神闪过一丝嫌恶，沉吟道：“也不是不行，我反正有瑶瑶就够了，瑶瑶不过是考试想抄一下她而已，要不是她迟疑，监考老师发现，瑶瑶也不能挂科。”

“事后不和瑶瑶道歉也就罢了，还认为自己没问题，思想有问题，就得下猛药！”

有人稍迟疑道：“逸哥，你说咱们免费送福利，唐凝萱不会闹到学校，把咱们都开除了吧。”

“再说，唐凝萱死不承认说AI咋办，我们传播视频，她反手告我们造谣。”

韩逸眉头轻佻，毫不在意。

“她可舍不得，我是她的心尖尖，你们真当她是贞洁烈女啊，我要的就是她难堪，让她见到瑶瑶抬不起头！”

听着几人的恭维，我心如刀绞。

我不敢发出声音，靠在墙上艰难呼吸。

“走吧，谁给我买盒烟抽，我把唐凝萱洗澡的视频发给他！”

等脚步声远去，我推开厕所门。

面向镜子，我眼眶红肿。

破碎的镜面把我分成数片。

韩逸还算个男人吗？

2韩逸和我是高中同学，他和我考入一所大学我们才熟络。

他性格阳光直接，所有人都羡慕我们郎才女貌。

我们在一起刚两年，他行为举止彬彬有礼，老师同学都喜欢他。

在我生日那天，我把自己交给他。

他习惯正对床头放一个草莓熊，说我会喜欢。

但我回过神，草莓熊很可能里面有摄像头。

这学期，楚瑶转到我们系。

住在我的隔壁寝室。

她自报家门，说和我男友从小是邻居。

我神经大条。

后知后觉才我们情侣晚餐多加了一个她。

室友提醒过我。

“凝萱，你才是韩逸女友，他们再熟也不至于晚饭一起吃吧，搞得像她才是韩逸的女友。”

我简单提过一嘴，韩逸便说我小题大做。

室友的劝告也灵验了。

晚上在食堂，韩逸去打饭。

她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翘首以盼地望着韩逸。

还主动过去接过餐盘。

在上次期末考试，楚瑶分到我后面，我早早答完，坐着等交卷。

她一个劲地踢我板凳，让我给她抄。

可我迟疑被抓，我的奖学金也许就泡汤了。

监考老师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她成绩作废，出考场时瞪了我一眼。

明明我没错，韩逸却和我生了闷气，却又在昨天突然和好。

还拽来不情愿的楚婷，在韩逸的凝视下递上一块蛋糕。

“和好礼物。”

她嘴角牵起微笑。

那晚，楚婷没来食堂，我和韩逸久违地度过了二人世界。

我天真的以为事情一笔揭过了，我甚至都打算对楚婷再热情一点。

可今天我去做妇检，韩逸的好兄弟们闯进来把我的羞耻心按在地上摩擦。

又把录像发到同学们手中，只是哄楚婷开心。

可我们不是约定厮守了吗？

情人节，他背着我爬上山顶，我们赏日出。

骄阳刚好，风过林梢。

“凝萱，我会呵护你一辈子的。”

韩逸眼神坚定，我怦然心动。

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把我衬托的无比可笑。

我猛然惊醒，掏出手机翻找去年的一条陌生短信。

“鸠占鹊巢的小丑，他身边恰好缺女人，被人玩了还沾沾自喜，早晚有一天你会把位置让出来。”

彼时楚瑶还没转系，我误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疼痛感又死灰复燃，把我虐的死去活来。

我去护士站问了监控，她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心把视频给我看了。

画面中，的的确确是韩逸伪造了签字。

我麻木地走出医院，仅想象视频流出的后果，就吓得我喘不过气。

唯有站在阳光下，才能让我正常呼吸。

我哆嗦着拨通了在海外做生意的父母。

我们家是家族生意，爸妈这两年生意太好，回了国也没空看我。

电话接通，爸妈亲切的声音顿时给予了我力量。

我声线颤抖道：“爸爸妈妈，我答应你们，我去留学，将来接手咱家的企业。”

爸妈本意是让我在国内念完大学，再出国读伦敦商学院。

以前是韩逸粘人，怕见不到我，怕我移情别恋，我就没告诉他我家的背景，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打算，省的徒增烦恼。

我事业心不强，和韩逸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足够了。

可我被骗了，他对我的爱是演出来的，爱我怎么会把让别的男人随意看光我。

让别人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幸好，父母给我留了退路。

3我打车回了公寓，假期家里也没人，我就在外租了公寓。

公寓楼下，楚瑶等候多时。

她热情迎了上来。

“凝萱，妇检顺利嘛？”

她幸灾乐祸的调笑。

我脚下一滞，才把目光挪到她脸上。

“有事吗？”

我神色恹恹。

楚瑶笑颜如花，若无其事道：“今晚是我生日，逸哥也来，我特意过来邀请你，你能......我没空。”

我拒绝了她，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等我上楼，在窗口还能见到楚瑶，哭唧唧地打着电话。

我拨给韩逸，他果然占线。

楚瑶刚消失在我视线，韩逸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接听。

“你对瑶瑶语气那么差，见人家态度好就欺负人家！”

我万万没想到，在医院被陷害，回了家后不仅没得到安慰，还要被叱骂。

“我累了。”

我鼻翼发酸，哽咽道。

“等等，晚上是瑶瑶的生日宴会，她登门拜访对你够重视了，我去你家接你！”

韩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我不去！”

我低吼道。

韩逸顿了两秒，似乎察觉到我情绪不对。

他柔声道：“凝宣，学校里传播的视频我看见了，一定是假的，我相信你。”

“瑶瑶是我妹妹，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我挂断电话，抱着枕头痛哭。

脑海里浮现医院厕所的讨论。

“逸哥，你还想怎么为瑶瑶出气？”

韩逸敲打着墙面，愁眉不展，反倒是楚瑶的一条语音帮他解决了难题。

“逸哥，晚上你带唐凝宣来吧，轰趴馆里有投影，咱们把视频投上面看，她还不得撕心裂肺求饶，到时逸哥你护着她，她不得死心塌地，后续你想怎么虐她，她也不会拒绝了。”

“可......就当逸哥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嘛，你对我最好了。”

思忖一会，韩逸宠溺地答应了。

“行。”

我躲进浴缸中，热水将我覆盖，恐惧缓解。

无论韩逸打了多少电话，我全没接。

等我洗完澡，就看到他给我发来一连串的语音消息。

每一条语音冷得渗人。

“唐凝宣！

你让我丢脸了！”

“瑶瑶也看到了视频，她邀请你就是想让你走出阴影，也想和你好好做姐妹，最好的那种。”

我能感受到他发声时颈部的用力。

“你毁了她的生日会，也毁了澄清自己的机会。”

我放下手机，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

边吃着面，我边琢磨他说的话。

一个生日会能决定我的清白？

韩逸深情男主的剧本令人作呕。

晚上十二点，手机铃声响起。

我鬼使神差地按了免提。

“凝宣！

我喝多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们都回家了，轰趴馆就剩下我一人。”

“我好想你。”

我沉思片刻，还是去穿了衣服。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我幼稚也好。

我仍然幻想一个没那么冷血的结局。

殊不知，这将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次决定。

4夜静悄悄的，轰趴馆旁路灯年久失修，黑暗相迎。

我没来由的心慌。

直到我推开虚掩的大门，一步一步走上二楼。

韩逸倚靠在沙发，举着一瓶红酒，没品地往嘴里灌。

客厅只开了射灯，灯光不算昏暗。

“你还是来了。”

他猛地弹起，拥我入怀。

我轻轻推开他。

“韩逸，我要出......陪我喝一杯。”

他打断我，递来一杯香槟。

我捏着鼻子喝掉，屋内的灯光亮起。

一群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目光齐聚在我身上，像一条毒蛇，在我身上游走，黏腻，恶心。

韩逸咧嘴大笑。

“我就说这招好用吧，我一装醉她就来！”

他不断吹嘘。

这些人大多是男人，他们色眯眯地打量我。

“视频光看别处了，没仔细看脸，小脸蛋也嫩的出水啊。”

“就是就是！”

“少说两句，口水都快下来了！”

他们的污言秽语令我唇齿碰撞，脊柱生硬。

我垂下头，避开与他们对视。

手指下意识揪住衣角揉搓，无力感涌上心头。

“有人陪你，我就回去了。”

我转身要走，楚瑶用力攥住我，力道逐步加深。

“凝宣，来都来了，我的生日没你怎么行！”

乌泱泱一片人围上来。

“过零点了，你生日已经过了。”

楚瑶若有所思，眼神玩味道：“既然过了，那我们就庆祝另一件事。”

我喉咙发干，紧张道：“庆祝什么？”

韩逸啐了一口，扔掉手中的香槟杯。

咔嚓！

彷佛某种神秘暗号。

我的眼前模糊，思绪也变得凝涩。

他把手指比成手机状，无声发出了一声怦！

楚瑶笑容阴森，凑近我耳畔。

“唐凝宣，我们可要做好姐妹啊，你是个学霸，不能瞧不上我这种学渣吧，咱们坐下好好聊，我给你看点助兴的节目。”

“对了，我绝对相信你，同学们瞎传的视频都是P的。”

她翻找半天，找到了投影仪的遥控器。

大屏渐渐落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连头脑也清醒不少，她是要羞辱我。

我头晕目弦，瞬间醒悟那杯香槟里放了东西。

我费力挣脱楚瑶，奔着大门跑去。

楚瑶重心失衡，跌倒在地。

韩逸恼怒，用力拍打桌面，厉声道：“闹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保守！”

“给瑶瑶道歉！

晚上我亲自送你回家！”

他的话似一锤定音。

我状态奇差，连吸气都会抽痛。

眼角溢出泪水。

我这才明白自己来见韩逸是有多可笑。

回溯过往，他身上彰显而出的阳光人设。

带给别人温暖的同时，亦能将我刺痛。

楚瑶拉着我坐下，我蜷缩着身子。

沙发柔软，我眼皮变得沉重。

随着视频的播放，气氛达到了高潮。

喧闹声与我间隔开来，沙发如泥潭，令我越陷越深。

一双冰冷的大手伸进我后背。

我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楚瑶扒开了我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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