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醒来，已经是次日了。

身边有低低的呼吸声，酒气未散。

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我低低的笑了出来，身边的人被我吵醒。

他没开口，只是看着我笑。

许久，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侧眸看向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开口，声音浅淡，“陆卿川，你杀了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身子僵住，一双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抬起手，很疼，但是还是死命的抬起，原本被包扎好的手，此时纱布上布满了血迹。

血液干涸，颜色有些黑。

他抿着唇，黑眸看着我的手，“去医院。”

我笑，“医好了，你继续折磨我？”

他黑眸里溢出凌厉的光芒，有些温怒了，“你这是控诉？”

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我看着天花板，声音有些空洞，“你看，我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是活该，三年了，陆卿川，我拼了命的接受你一波又一波的折磨，拼了命的想要活着，我想，有一天你会放过我的。”

“三年了，别说当年我没有推她，就算是我真的推了她，你三年来在我身上附加的伤害还不够多么？我拼了命的想要对你好，拼了命的偿还我欠下的债，陆卿川，就算你的心是块石头，是不是也被捂热了一点点了？”

有眼泪从眼角滑落，我无声的笑，讽刺得很，“我拼了命的对你好，拼了命的想要活着，一梦醒来，才发现你嫌我活着碍事，多可悲啊？”

空气里静默得令人害怕，他不语，我没去看他，只觉得空气里的温度很低，低得吓人。

许久，陆卿川开口了，“这一切都是你应该的，舒青，你自找的。”他的声音很平和，却透着彻骨的冰冷。

我哽着呼吸，心口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疼，是，是我活该。

是我自找的，谁叫我贱？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进了浴室，没多久，有水声传来。

人心冰冷，不过如此。

……

孙医生看到我的手，是有些生气了，他大概觉得我太糟践自己了，有些恼火道，“既然不想要，干脆直接不要治了，省得你这般折腾。”

我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手八成是废掉了。

陆卿川环抱着手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抿唇看了我一会对着孙医生说了句人话道，“以后会注意的，孙伯伯，你好好给她看看。”

孙医生毕竟是长辈，陆卿川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对陆卿川，他向来是慈爱的，只是这次倒是有些生气了。

看着他道，“你这孩子，自己的媳妇，弄成这样，你觉得你光荣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如今你自己瞧瞧，现在成什么样了？”

老人家气打一处来，看着陆卿川倒是越说越气了，“既然不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你倒是不要娶啊，娶了又不好好待她，哼！”

看来老人家真的是生气了，我有些感动，这些年，大家心里都知道当年的事情。

也知道陆卿川娶我的目的，过了那么多年了，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我和陆卿川。

孙医生倒是第一个说陆卿川的。

原本以为陆卿川会生气，倒是意外得很，他低头听着，跟个孩子一样，低沉着声音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