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姥爷看到是村长,便也似找到主事人一样说道,“长林,你来了正好,老太爷当年的传承被大嫂偷走这么多年,你说,我们该不该追回来?”
村长听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二大爷,不管是什么事,这个时候都不应该这样,当年你们家孩子多吃不上饭的时候,大娘可没有少接济你们,现在她这样了,咱不能这么闹啊。”
二姥姥早就听不下去了,“长林子,你可不能这么说,接济是接济,老太爷的传承我们是一定要拿走的。”
肖垚看到他们一直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便抬眼看向王明,用眼神询问,“真没办法的话,咱俩就动手。”
王明摇头,只见他伸手一指二姥姥,刚才还活蹦乱跳、乱喊乱叫的二姥姥,突然之间便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小马舅舅一看这种情况,脸都吓白了,他和王清学立刻便要去扶地上的二姥姥,就听二姥姥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声,接着竟打起了哆嗦。
其他人可能还没有看明白,但是二姥爷却是神色一变,跟儿子说道,“小马子,走,带着你娘他们离开。”
于是几人便急匆匆的扶了二姥姥离开,二姥爷在出门的时候不忘回头对王明说道,“小子,你等着,这事没完。”
“行啊,二姥爷,随时挖好了陷阱等着你们来跳。”王明也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村长看二姥爷已经离开了,这才回过头来劝王明,“小明,你也别给他们置气了,赶紧准备你姥姥的后事吧。”
王明点头,回头对着拿着寿衣的人喊道,“大增舅舅,动手吧,别听他说,没有的事。”
可是,那个被叫做大增舅舅的人,还是有些犹豫,不愿再上前一步。
王明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多做解释,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寿衣,肖垚也接过了裤子,跟王明爸爸一起动手,给姥姥穿了起来。
那些刚才涌进来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我想起来了,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小马娘好像就这样过,也是浑身打哆嗦,倒地不起。”
说话的是红丽的爷爷,当年老太爷过世的时候,他也在的。
听了他的话,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村长王长林走到正在哭泣的王素芳面前说道,“素芳姐,大娘不在了,这边就你一个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咱们都能过来帮忙。”
王素芳点点头,表示了感谢,“小明在这里,没事的。”
她这样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王明一眼。
正说着话,一个比肖垚还要壮硕的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肖垚的爹肖天。
肖垚和王明已经帮姥姥换好了寿衣,他们此时眼睛也有些红,看到肖天进来,肖垚连忙说道,“爹,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坟地那边有点儿不合适,我处理了一下。”他说着,跟村长点了点头,脱了沾染上黄土的外衫,顾不上擦额头的汗便冲门外的人喊道,“来来,自己家的都到我这里来。”
他是这次的主事先生,姥姥离世的一应安排都由肖天负责。
下午四点左右,王素芳提前订好的棺材就送了过来,放在姥姥的小院里,几乎占去了院子的三分之一。
肖天又找了人专门过来往棺材上作画,图案选的是龙凤呈祥。
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离世后,孝子是要负责烧纸、守夜和叩谢前来吊唁的亲戚的,肖天并未安排王素芳,而是让王明负责这些。
这也是向大家表明了,王明作为姥姥家的男丁,负责打理接下来的一切。
晚上吃过饭后,肖垚才找到机会来跟正在烧纸的王明单独说话。
“小明哥,你怎么打算的?我爹说今晚估计不太平。”肖垚低声问。
王明没有说话,默默地又往火盆里放了一叠纸钱,这才说道,“你爹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身上是带着保家仙的。”
“可是,你不是没有得到传承吗?保家仙在你身上就是个摆设。”肖垚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然,我去偷几张我爹的符吧,有备无患。”
他说完起身就要走,被王明拉住,“不用,一会儿你陪我去看看三姥姥的猪吧。”
“啥?啥猪?”肖垚莫名其妙,“这都什么时候了,看什么猪?”
王明没有说话,因为时间到了,所有来吊唁和自家的女性都要进屋来哭灵,他需要躲避出去,正好便有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拉着肖垚就到了三姥姥家,三姥姥、三姥爷和肖天都在姥姥家帮忙,所以现在家里没有人。
猪圈位于院子的东南角,紧挨着厕所,猪圈旁边就是那棵枣树。
“去找把铁锹,这里,”王明指了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在王明的眼里,氤氲着一团黑气,肖垚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便抡起膀子挖了起来。
大约也就挖了四十公分的样子,“当”的一声响,肖垚的铁锹碰到了硬物。
二人一起动手将它拿了出来,是一个用来腌咸菜的陶罐,罐口用油纸包裹的很严实。
“这是什么?”肖垚有些疑惑的问,还不等王明回答,他便一拍脑袋,“是二姥爷一直在找的那两本书?”
王明点头,撕开油纸,伸手进去,拿出来的都不能称之为书,就是两沓纸。
“快,我的时间不多,到你的房间去。”王明言简意赅,肖垚立刻明白,带着王明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灯。
而肖垚则没有进去,而是将猪圈的灯光也打开,开始将刚才挖开的坑回填,猪圈里面只喂了一头老母猪,挺着硕大的肚子,应是又快要生了,在铺好的干草上哼哼唧唧。
三姥姥的院子和大姥姥的院子中间就是二姥姥他们的院子,以前这三个院子是一个大院,老太爷离世后便分了家。
即便是如此,肖垚坐在猪圈旁边,还是能听到大姥姥院子里传来哭灵的声音。
哭声此起彼伏,一边哭一边喊,“哐当”门被推开,王明已经看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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