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探

皇帝寝宫端庄严肃的龙袍尽数褪下，顺德帝抬脚跨进浴池，池水以入池之物为中心，向西面八方荡起波纹。

浴池里奶香的味道缓缓散开……“小善子！”

顺德帝唤道。

善公公的身影从浴池周围的屏风中疾步走出。

“陛下。”

“你在池里加了什么？”

顺德帝危险地眯了眯眼。

“陛下稍安，这池子里是加了西域供上来的牛乳，太医说这牛乳加入沐浴的池水中有助于缓解疲劳，奴才……奴才私自加入牛乳，是……是…为大不敬，请陛下责罚。”

善公公跪在浴池边上，身子抖如筛糠，冷汗自下颚滴落。

顺德帝看着眼前发抖冒汗的奴才，静默良久。

谁都不知道这个帝王要做什么。

善公公回想起顺德帝当年为了稳固政权，把西大家族里的文官发配充军，武将挑断筋骨扔进窑子，陈家满门抄斩，尸首剁成肉块喂了狗……一时间腥风血雨，偏偏顺德帝还是个阴晴不定且满脑子谋策的人……善公公越想越怕，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满脑子都在向列祖列宗求保佑。

如果他发出声音，结合他曼妙的身姿，旁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在做法。

“无事，有心了，下去吧。”

听此一言，善公公如蒙大赦。

行了一礼便疾步逃走。

“列祖列宗保佑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公公一路嘀嘀咕咕。

忽地，一个人落在他面前。

“你让列祖列宗保佑，却说阿弥陀佛……怎么，你奉佛？”

这话可把善公公吓了一跳，也未细看来人是谁，伸手便捂住那人的嘴，拖着走向偏亭。

“唔…唔唔唔！”

申公公挣扎不停。

待善公公看清来人，利落的翻了个白眼。

“哟，这不是申公公嘛？

怎么有空来这里溜脚来了？

是娘娘罚你罚的不够啊？”

申公公，皇后殿前的主事公公，地位也就比善公公低一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嘶～～你少管我！

你还没说你刚刚怎么了，嘀嘀咕咕什么鬼。”

“唉～～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还是不说了。”

“呵，给你脸了是吧别说我，你来这什么事？”

这条路往前只有两条道，一道是顺德帝的议事殿和偏殿， 另一道是天牢。

怎么想申公公也不会往天牢去。

“悄声告诉你啊，口风紧点，娘娘让我探探口风，六王爷婚事。”

善公公看着偏亭一角若有所思……夜半，六王府南辰刚安排好沐浴用的水，打算敲门提醒沈奕樘沐浴。

伸出去的手刚好碰到门板，就见门被打开，沈奕樘一身夜行衣走出房门。

“王爷，您去哪儿？”

“消食”，沈奕樘顿了顿，看向南辰，“热水不能浪费，你自行提去沐浴吧。”

话音刚落，沈奕樘人己经在房顶了，一个呼吸间便闪身不见了。

“谁消食要换夜行衣啊！

还上房顶去了…”南辰嘀嘀咕咕，转身提热水沐浴去了。

尚书府沈奕樘戴着面具潜入。

许韵清现在住的院子，是之前给女仆住的。

按理说，许韵清是许夫人之女，许夫人过世，其宅院应当给许韵清居住。

但是由于许韵清被丢弃到乡下多年，许夫人去世后不到一年，现在的尚书夫人苏子怡也就是曾经的妾室就被纳为正妻，因此许夫人的院子现在住着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有一子一女，皆比许韵清年长分别名唤许云骞、许云樯。

许云骞在边关征战沙场，战功在身，尚书府必然是有一处院子留给他。

许云樯善乐、舞，在宫中宴会上为其父许正文长了脸，便给了一处院子。

尚书大人许正文有一处院子，府中女仆共居一院。

“算来算去，也就六个院子，这尚书夫人偏偏给这许韵清住最差的。

看着是不受待见了。”

沈奕樘一边在尚书府中穿梭一边想着。

没有花费多少精力便找到了许韵清的院子，沈奕樘潜进去。

院子没什么特别之处，沈奕樘首接向许韵清闺房走去。

没走几步，忽而感觉颈间一凉，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做甚？”

拿着匕首的人凉声问。

竟是位女子么？

沈奕樘心想。

“不问何人而问做甚，有趣。”

沈奕樘压糙了声音，接着问 “你是许韵清？”

女子顿住，又问，“何故唤我小姐名讳？”

“哦？

她请了护卫么？”

两人以问句对话，一时间就以刀抵颈部的姿势进入胶着状态。

“小姐。”

突然，洛鸢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女子愣了一下，沈奕樘趁机离去。

“小姐，你是睡不着吗？

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洛鸢听见声音寻来，便见许韵清站在房门前朝着天空愣神。

“没事了，你回去睡吧，我也睡了。”

许韵清收了神色，关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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