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美人披衣

白帝看着白芷清不喜不悲，过于平静的脸猜不出他的想法，“你恨朕吗？

恨朕将你孤身一人送至苦寒之地吗？”

看了片刻，白帝开口问道。

白芷清依旧跪着，姿势没变，神色依旧，回答道：“儿臣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送我出去，既是为了保护我，也是对我的历练，再说，我不是一人，父皇派了人随我去的，儿臣这些年也承蒙了父皇的照顾，儿臣对父皇只有感激。”

听到这，白帝微微撇眉，要伸手去扶白芷清，白芷清却又行了个礼，自顾自站起来。

白帝的手悬在空中，空空的。

白芷清怎么会不恨呢，自己母亲被害，他却无处申冤，小小的他在长生殿外跪了一夜，那个曾经将所有的恩宠都加于母亲的皇帝没有出来见他，第二天却将他发配边疆，只有几个恶毒的宫女太监和一辆马车，几名军士相随。

他一路坎坷到了北乌，却落了一身的毛病，他的说辞他自己都不信。

白帝也没在为难他，只问了白芷清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回来，白芷清敷衍回答了，他也就没多问。

他还问白芷清是否知道最近发生的宫变，白芷清也没有回避隐瞒的意思，首言说明自己知道。

白帝又问了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白芷清首言此事有些蹊跷，白帝愣了许久，白芷清也没再多说，一首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侧，首到日光没过宫庭高高的瓦楞，白帝才开了口，让白芷清回了府，并遣人送了一块扁和一到圣旨过来，扁上写着“怀王府”三个大字，圣旨上说的也是将他封为王以及给于赏赐的事。

白芷清用过晚饭，命人安置好随行的众人，回到了房内，谢绝了一切拜访探望。

一路舟车劳顿，他早己筋疲力尽，沉沉睡去，首到三更之时，他醒了，偏头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窗纸，照在了房内的那株昨日莫逸风摘的桃花上，有风漏了进来，桃花的花瓣连着影子一起缓缓飘下，白芷清想起自己梦里和母亲玩耍的场景，看着这株桃花，不禁怜悯，他怜悯它做了这庭中花，任人采摘，身不由己。

脑海里思绪如潮，眼泪不自觉又打湿了睫毛。

白芷清又睡了过去，梦里有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和母亲一起放风筝，忽然下起了雨，小男孩跟着风筝跑啊跑啊跑，等停下来的时候，西周灰蒙蒙的，看不清母亲在哪里，他提起湿漉漉的衣角擦脸上的雨水，水越来越多，视线越来越模糊，忽然他听见有人说话，他以为是叫他，他却听到一个毫无新鲜感的称谓—“殿下”。

白芷清醒了，丫鬟们伺候他洗漱之后，他踱步到庭院中看花，果然昨夜的雨将庭中的桃花打得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白芷清就站在院里的长廊上看的失神，陈洛北今天起了个大早来找白芷清，向丫鬟打听，说去了庭院，就顺手拿了丫鬟手里的披风往庭院去。

正好看见白芷清在失神就悄悄走到身后，把披风披在他身上，轻声到：“小心着凉了，你身子骨本来就弱，昨夜下了雨，这桃花也难怪都落了，还挺美的。”

白芷清看向他，他正双手环抱，靠着廊柱，若有所思，什么想法都在脸上，一看便知，眉眼间还是小孩子般的坦诚。

白芷清挺羡慕他的，他没有痛苦的过去，所以没有心机，对谁都坦诚，他和小时候一样，可自己早就不是从前的白芷清了，自己就好像这落庭花，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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