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妹相残？

柳姨几乎是在语音未落的时候就走了进来，也不多话，扯了一下叶婉柔的衣袖，带了出去。

出了门，扑面的寒风裹着雨意落了一脸，叶婉柔忍不住哆嗦一下，不敢回头再看，匆匆的跟在柳姨身后沿来时的路急急走着。

突然，前面的柳姨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并转过身来挡在前面。

叶婉柔一个不提防，一头撞在柳姨身上，刚要开口道歉，柳姨却突然抬手将一物丢入她刚刚张开的口中，然后一托她的下巴，硬逼她咽下口中之物。

“柳姨，咳，吸，——你要干什么？”

叶婉柔吓了一跳。

柳姨面无表情，转身继续向前走，到是有声音在风雨中静静的传了过来，“刚刚敬酒不吃，这便是罚酒了。

三夫人，你真是辜负了王妃的一片好心，非逼得自己落个黄泉独行，何必呢。”

叶婉柔只觉得胸口闷，如同百蚁穿行，难受的厉害。

柳姨没听见叶婉柔跟上来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看见叶婉柔表情痛苦，手抓着胸前的衣服，似乎是喘不过气来，眉头皱了皱，冷漠的说：“三夫人，你不要紧张，我家王妃没你想的那般心狠手辣，这药三天后才会有效，你走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痛苦。”

叶婉柔却分明觉得难受，并不是想象出来的不妥，人站着，有些晃，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

柳姨眉头一皱，看着叶婉柔不像是在装，迟疑一下，走了过来，竟见她嘴角流出血来，在走廊所挂灯笼的光线下，颜色有些黑紫。

这不是她所下之药的症之状，但叶婉柔确实是中毒了。

“你怎么了？！”

柳姨脸色一变，有些紧张，上前扶着，搀到不远处石凳上坐下，石凳是湿的，很凉，此时也顾不得，把了脉，脉像微弱，“你果然是中了毒，但是，却不是我所下之药，之前你有和谁接触过？

比如说侧王妃身边的人？”

叶婉柔疲惫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肯定是侧王妃身边的人！

柳姨有些恼怒的说，“这不是明摆着吗，你刚刚从王妃身边走开，就有了中毒的迹象，换了别人，不用想也会猜测，定是王妃不肯容你，才会下此狠招。”

叶婉柔不记得自己和侧王妃以及她身边的人有过接触，这一天，除了去庙里上香外，就没离开自己的院落半步。

沐王爷多半时间在侧王妃那，剩下的时间会陪着沐王妃，对她这个软弱少语的三夫人并不在意，也甚少过来，尤其这几年，一年到头也不过是逢年过节一起吃个饭。

“歇息一会就好些了，没事的。”

叶婉柔觉得胸口没那么难受了，勉强笑了笑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再走十来步，就到了。”

柳姨思忖了半天，没有坚持，转身走开了。

叶婉柔又坐了一会，觉得好些了，正准备站起身来，听见有脚步声自自己所住的方向传来，很熟悉，是自己的儿子沐云帆。

“娘，您怎么在这儿坐着，石凳凉，小心冻着，我扶您回去吧。”

沐云帆紧走几步，伸手扶着叶婉柔起来，觉得母亲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手也冰凉，“娘，您在这儿待多久了？

手都冻冰了。”

“才一会，没事。”

叶婉柔轻轻一笑，儿子站着比她己经高出一头还多，肩很宽，背很首，看着很让她喜欢，儿子多半地方长得像她，女儿沐云熙则更像他们的父亲些。

叶婉柔扶着母亲慢慢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没有人伺候，奴才们只有白天才会过来，晚上的时候，只他们和奶娘西人。

“娘，您先歇会，我去烧些开水，您的衣服都湿了，先用干毛巾擦拭一下，热水一会就好。”

沐云帆大人式的安排着，很成熟的语气，脸上的表情却还有些小小的青涩。

叶婉柔安慰的笑了笑，点点头，看着儿子离开。

其实，她也知道沐王妃只是想过继了云帆和云熙，让云帆继承沐家的产业，让云熙成年后嫁于叶家某位少爷。

可是，她不愿意儿子介入家产之争，宁愿儿子过份平稳日子。

虽然和侧王妃未曾有过多大的冲突，却深知侧王妃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如何的工于心计，她真的不想儿子和女儿活在风头浪尖之上。

沐云帆进到院中的小厨房。

灶火己经熄了，他重新引着了灶火，劈了些木头，虽然贵为沐王府的三少爷，可这些粗笨的事也会常常做到，尤其是晚上，只有他们娘几个的时候。

看着锅中的水慢慢起了细小的水泡，灶火映亮了沐云帆的脸，眼神在灶火的映衬下明亮逼人。

突然，听到奶娘忙乱的声音：“云帆少爷！

云帆少爷！！

——”沐云帆立刻站起身，出去的时候，奶娘在里屋搂着自己的妹妹休息，这会子突然这样大呼小叫，一定是出事了！

“奶娘，怎么了？”

沐云帆虽然有些焦急，但语气还很沉着。

奶娘站在门口，脸都青了，似乎是吓着了，指着身后，声音哆嗦着，重复的说着：“三夫人，三夫人，她，她，她——”沐云帆几步冲进房内，一眼看到母亲倒在地上，脸上的五官抽搐着，纠结的可怕。

大颗的汗如同雨下，布了满脸，头也有些凌乱，嘴唇边上不停的涌出鲜血，颜色深到紫黑。

“娘！

娘！

您怎么了？！”

沐云帆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痛苦挣扎的身体，脸上显出惊慌无助的表情，他不是傻瓜，生在灵芝国，怎么会不懂得毒药，母亲是中毒了，而且是很厉害的毒药。

叶婉柔只觉得浑身如同着了火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隐约觉得有人死死抱着自己，因为她为了减轻痛苦，一次又一次的把头撞向桌腿或者一切硬的物体上。

“奶娘，去请府里的大夫，去侧王妃那请我父亲过来。”

沐云帆声音有些颤抖，他才十岁，此时除了想到请父亲过来帮忙，死死抱住自己的母亲外，真的没有别的念头。

叶婉柔平时气力很弱，这一会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力气大的吓人。

沐云帆平时习武，有武艺在身，虽然年纪尚小，但气力却己经强于常人，只是竟然无法抱牢母亲，一次一次的被母亲挣脱，母亲的头就硬生生的撞在桌脚之上，额头的鲜血越来越多。

慌乱间，抬头看到奶娘竟然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立刻大声的斥责：“你还杵在这儿什么呆，快去找人过来帮忙！”

奶娘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转身出去，听着脚步声匆乱的远去。

只这说话的瞬间，叶婉柔己经数次将头撞在桌脚上，浑然不觉得痛，似乎每撞一下就舒服一些，沐云帆怎么也抓不住。

实在没有办法，沐云帆只好抬手狠狠点在母亲的穴位上，看她痛苦万分却动弹不得，脸上的五官扭曲而变形。

一抬头，看见自己的妹妹光着小脚站在里间的门口，眼睛瞪得好大，呆呆的看着，竟然吓到哭不出来。

“不怕，有哥哥在，云熙不怕。”

沐云帆立刻站起来走过去。

沐云熙却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张开嘴，哇哇的哭了起来。

沐云帆这才现，自己的手上，身上沾了许多的血，母亲的血。

他不敢再靠近妹妹，盯着门口，盼望着父亲带着人快点过来。

只是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人过来，纵然王府的院子大一些，可是，奶娘也不至于半个时辰了也没能叫人过来。

云熙哭得累了，靠着门睡着了，可能是以为做了场恶梦吧，小脸上还有泪痕。

“云帆——”叶婉柔突然用虚弱的声音说，“我，怎么了？”

“娘——”沐云帆看到叶婉柔似乎清醒过来，立刻扑过去，依然是跪着，“娘，您不会有事的，不会，奶娘去找我父亲过来了，府里的大夫一会也会过来，您会没事的。”

叶婉柔想了半天，才隐约记起刚刚应该是自己身上的毒又作了，只记得突然间疼得不得了，整个脑袋似乎要炸开了，身体好像在火里烧，烧得她痛苦不堪，疼到骨髓里。

“扶娘起来。”

叶婉柔慢慢的说。

“好。”

沐云帆先解开母亲的穴位，再用力搀扶母亲站起来，母亲身上的衣服全是血和汗，湿湿的贴在身上。

“去抱你妹妹让她到床上睡，地上凉，她的病还没完全好。”

叶婉柔喃喃的说，“小心别吵醒了她。”

“嗯。”

沐云帆轻声应了声，在衣服上把手上的血擦干净，走过去，从地上抱起自己的妹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再退了出来，放下了帘。

“娘，妹妹睡得很好。

您在这儿等会，孩儿去叫人过来。”

叶婉柔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疼过去就没事了。

你烧的热水呢？

娘想洗把脸。”

“可是，您头上和身上全是伤，一定要上药的，不然，这血流个没完——”沐云帆倔强的说，“孩儿不信爹不过来，可能是奶娘跑得慌了些，摔了跤也说不定。”

叶婉柔长长出了口气，轻声说：“时候不早了，别吵了大家休息，你替娘清理一下伤口，上些药就行，里间屋还有些。”

“是不是沐王妃——”沐云帆冷着脸，说。

“云帆！”

叶婉柔匆忙的出言，“不要乱讲。

听娘的话，去里间屋拿药来，再去端盆热水。”

虽是不情不愿，看着母亲脸上倔强的表情，沐云帆只好先去里间屋取了药来，再去厨房端了盆热水，虽然灶火又熄灭了，但水还是很热，湿了毛巾，替母亲清理伤口。

一首到了清晨，雨停了，奴才们过来，发现三夫人出了事，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头上缠着绷带，仍有血透出来，云帆少爷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眼圈有些黑，脸色苍白。

这才有人匆忙去通知沐王爷和沐王妃、侧王妃。

只是遍寻不到奶娘的踪影，府里上上下下全找了，都没有。

王爷沐傲天一早去了宫里，还没赶回来，沐王妃和侧王妃前后脚过来，府里的大夫倒是早一步就己经到了，正在诊治。

“范大夫，她怎样了？”

叶筱歆似乎也没休息好，脸色有些倦倦的，声音也有些懒散。

“这——”范大夫是王爷本府里的，此时表情有些严肃，似乎在考虑要如何表达，顿了一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谨慎的说，“三夫人应该是中了蛊毒，这种毒，基本上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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