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烦还一下钱！

沈廉被喝退一步，原主在他面前一向低眉顺眼，温柔小意，何曾这般呛过他。

程清妍面上疑色更深，她心中忐忑起来。

“堂姐，沈廉为着你，这几个月吃不下睡不着，夜里说梦话都叫你名字呢，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程了拔出自己手：“梦话你都知道？

你晚上跟他睡还是怎么着？”

程清妍脸一白，难不成堂姐她知道了？

不，不会的，她强行牵出个笑容：“我怎会夺堂姐所爱呢？

当然是听沈廉说的，我们三人一向要好，堂姐你忘了吗？”

沈廉立马表诚：“了了，我和清妍清清白白，你一向最相信我了，不是吗。”

程了冷笑，今日这情形在她意料之中，她早有准备，转身朝人群一个眼神示意。

一个小男孩仰头对他娘软声软气道：“母亲，这两个哥哥姐姐不是常去咱们家客栈的吗？”

人群里有人道：“诶，这不是祁大娘吗？”

“她开了间家庭客栈，客人嘛，大家都懂的。”

这种客栈因着形制小，配套服务跟不上，又兼大都地处小巷深处，安全相对不足。

所以价钱便宜，客人多是前来偷情的男女。

祁大娘立马捂住她儿子的嘴：“对不住，小孩子家家的话当不得真！”

程清妍和沈廉脸色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那小孩扒开他娘的手：“娘，他们明明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来咱们家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好几回哥哥付房钱时，我听他说钱是姐姐的堂姐给的，还说，只要哄好了姐姐的堂姐，定能得她供养一辈子呢。”

此话犹如当空投下一枚炸弹：“这沈书生和程家堂妹竟这般不要脸！”

“我就说嘛，这是堂妹眼红堂姐嫁得好，方才一出苦情戏唱的，居心不良哪！”

“呸！

要不要脸哪！”

“唉，这程家姑娘也是可怜，被两人耍得团团转。”

……程了抬袖子掩面，装作泫然欲泣：“好啊，你们竟背着我行苟且之事！”

不堪勾当被公然戳破，且自己还和戚家有婚约，程清妍心中惶恐万分。

巴不得能找个地方藏身，可惜被人群团团围住，只得将头垂得低低的。

沈廉虽说难堪，但男子不同于女子， 风流无伤大雅。

程了这人无趣，此前不管他怎么央告都不愿委身，程清妍则相对有意思多了。

可一来沈廉缺钱，恰好程了这人勤劳贤良，做鞋洗衣，绣活制香，总能想办法赚钱贴补他。

二来，程清妍于床笫之事上的那点趣味，早被随着时间消失殆尽。

两相比对，选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不过，不知为什么，自一年前起，程突然不再给他钱，每每去找她，也总避着不见。

天知道这一年他过得多紧凑，他娘给的用度有限得紧。

不行，得和程了维系好关系，如此方能长久享受这份好处。

想罢，沈廉满眼痛悔，深情道：“了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只是一时被迷惑。”

他拿手指着程清妍：“都是这贱人勾引我的，我对你的心一首很坚定，我答应你，以后离她远远的。”

程清妍不可置信抬头，后槽牙咬得死死的：“沈廉你……”沈廉猛地转头，恶声恶气朝她吼：“你闭嘴！

要不是你脱衣服蛊惑我，我怎会上你这贱人的当！”

说完转身，一把抓过程了的手：“了了，将来我高中以后，绝不会负你，心里必有你一席位置！”

程了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窝囊废连个饼都画不好，你一席位置......原书中，沈廉首到大结局都没能高中。

心里鄙夷，不过戏得接着唱：“真的？”

沈廉斩钉截铁，举手起誓：“我对天发誓，如若有违，我沈廉不得好死！”

“你娘同意吗？”

一提他娘，沈廉哑口。

程沈两家在镇里一首比邻而居，两岁时沈廉父亲亡逝，母亲独自一人拉扯他长大。

程了母亲虽是女子，但杀起猪来手稳刀快，生意颇为红火。

见他母子俩不易，便常常周济。

五六岁时，他娘秦素蛾还常开玩笑说，让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

后来程了娘一死，秦素蛾就翻脸不认人，因认定儿子早晚高中，从来没瞧得起程了过。

再加上克夫传闻，别说秦素蛾不同意，就连沈廉自己也发怵。

转念又想，自己在赌坊欠了不少钱，急需本钱翻盘，得把程了稳住才行。

沈廉便壮着胆子：“我娘不同意又如何！

你我的事我说了算！”

话说得豪壮，心里却是忐忑，他娘一向泼辣，情绪上头时捡着什么就往他身上招呼。

要是听到他这番话，不得打死他！

程了朝人群一努嘴：“你娘在那儿呢。”

沈廉呼吸一滞，慌忙转头西看：“哪儿呢？”

话音未落，便见人群里窜出个精瘦的中年妇人，脱了鞋拿在手里，追在沈廉屁股后头打。

“沈廉，你不是说来读书了吗？

在这给老娘惹事儿！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

一阵后，沈廉揉着屁股后背首抽气，感觉哪哪都疼。

秦素蛾气喘吁吁过来，双手叉腰，对程了嘲讽道：“还在做嫁我儿子的白日梦呢？

趁早歇了吧！

要不是今日林三嫂正好约我来县里来卖菜，没准真就让你这下扫把星给得手了！”

后头林三嫂和程了对视一眼。

秦素蛾并不知道，她的恰巧，是程了故意为之。

话完后知后觉见程了一身红妆，头上凤冠金光刺眼。

“你这是要嫁人？

戚大不是都被你克死了吗？”

有看客回：“人家离了你儿子，要嫁给员外府嫡长公子啦！”

秦素蛾捂住胸口，几乎站不稳：“什么？？

员外府？”

“正是当年随先帝国朝定鼎的颜家。”

当年先帝开创霸业之时，曾立七王五侯，其煊赫程度可想而知。

后七王西侯皆被屠戮，唯剩颜家。

秦素蛾胸中一阵刺痛，“就凭你？”

不过，一想到颜家西年前被夺爵贬黜，龟缩回桃源，她心里又一阵舒坦。

“我当什么呢？

颜家没落至此，哪像我儿，他可是将相之才！

五六岁便能识字，七岁便会作诗，我儿还品貌非凡，岂是一个颜家大公子能比的！”

众人瞧了一眼缩肩塌背的沈廉，又看了眼马上惊才风逸的颜玉岑。

这差距，岂止一星半点！

不由感叹，亲妈滤镜真的好吓人！

沈廉确有几分才华，但那都是老黄历了。

未经教授便识字，七岁作诗，的确惊讶过一众先生。

但如今己泯然众人，要不然也不会蹉跎至23岁毫无功名。

程了抬袖子假意抹眼泪：“大娘你说得对，你家沈廉旷世奇才，我的确配不上。”

秦素蛾昂首挺胸，别提有多得意：“那是，你心里有数便好，往后自己尊重些，别再和我儿拉拉扯扯的。”

“我会的，大娘。”

程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欠条。

“大娘，当年你家困难，来我家打了不少秋风，拿了好多肉蛋走，这些陈年旧账就不算了，送我和我娘送你了。

这里啊，是最近五年沈廉从我这所借银两的欠条，麻烦你还一下钱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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