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给她起了“小孙孙”的浑名。
她们一起吃饭，打水。
晨读时借故倒垃圾躲避作业检查，一起搭伴上厕所。
上课偷偷说小话，下五子棋。
顶着大太阳吐槽感恩演讲的主持人。
校运动会上一起给参赛选手小声喝倒彩。
总之，偶然撞到那个第一名时，她看陈昂的眼神里总夹着些恨意。
小孙孙虽然成绩好，却并不爱学习，她课外的生活丰富多彩，牢牢地把握住了对生活的自主权。
她爱和男生打闹，爱熬夜看小说，爱去女人街买靴子和裙子，爱晚自习上课前去学生爆满的酸辣粉店吃粉。
而陈昂只有母亲的辱骂，只有弟弟侍宠若娇的诬告。
只有亲戚们丢弃的旧衣服和破鞋子。
只有死读也读不懂的资料习题，永远不及格的数学试卷和总考个位数的地理试卷。
陈昂知道她和小孙孙能做同桌，是小孙孙用了点力气的。
但她们很快就不是同桌了。
高二上学期某次讲俄罗斯的区域地理课上，陈昂突然五窍通了六窍，听懂了。
她听懂了那一节关于俄罗斯的课后，竟然靠着借同学笔记把之前落下的知识点也融会贯通了。
晚自习有两节课，中间休息的半个小时，大家喜欢在操场自由散步，跑步，谈恋爱。
看着夜星和隔壁医院的大楼，她们会故作老成的谈大学，谈家人，谈未来。
“我未来要离我那个家，离我爸妈远远的，工作后吃再多的苦也不回去，我未来肯定是一个人。”
“那等咱俩读大学了，我去你的城市玩，你要请我吃好吃的。”
小孙孙不怎么谈自己的未来，她对计划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她来自乡下，在学校附近租房住，每个月都有外地打工的爸妈给寄生活费。
陈昂很羡慕，她连笔芯和买冬袜的钱都要从饭钱里省。
那个时候陈昂还不像现在这么冷漠，喜怒不形于色。
她会哭，饿的时候就会哭，学不会也哭，和她妈妈吵架了也哭。
看到她哭，小孙孙并不安慰，只是把没吃饭的她叫到操场上，在黑暗里从校服口袋掏出两个焦焦的葱油烧饼给她。
她让她快点吃，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陈昂对着学校漆黑的办公楼，吸着大鼻涕把冒着葱油香气的饼子硬生生的嚼了下去。
“陈昂，你未来一定会很好的，一定会的。”
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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