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静娴刚要下跪的姿势,就这么硬生生卡在半空中。
她抬头看向正看着她的康熙,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朝臣,她有些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石静娴在心里臭骂胤礽一百遍,透题你都不给划重点,上辈子一定是个学渣!
“儿臣认为…”石静娴深谙答题之道,就算不会也得写个解,万一能得两分是两分。
“儿臣认为,不能寒了八旗子弟的心。”
康熙挑挑眉,没了?
“嗤~”
石静娴明显听见了有人嗤她!玛德是谁!谁嘲笑她?
“都起来吧。”康熙叫起后看向胤礽,不死心的问道:“太子接着往下说。”
石静娴真是有种上课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自己还不会答案的困窘。
她脚趾在鞋子里五指抓地,自从大臣们起来,她如芒在背,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脸越来越热,身上仿佛起了一层黏腻的汗。
“儿臣认为…应该给他们盖房子住…工资…月俸再加点…让他们能吃饱饭…”石静娴越说声音越小,身后不断传来小声的议论声和那些兄弟们的笑声,明明是很小的声音。
但此时此刻,却在她耳中放大无数倍。
她低下头,不敢继续说,她不知道平时胤礽上朝时是什么样的表现,但她今天肯定是没表现好。
就像一个小学生,突然走入了大学教室,好巧不巧学的是大学数学,更巧的是,老师还提问到了她。
而她除了会写一个解字之外,一无所知。
康熙听着石静娴的话,眼眸深邃,看着她叹了口气。
“吾儿心善仁慈,这件事,就交由太子并大学士户部尚书商议解决之策,后日将奏章呈上。”
“儿臣遵旨。”
“臣遵旨”
没让康熙当朝训斥,这个坎有惊无险的垮了过去,石静娴混沌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这次再也不敢将全部精神都投入在想答案上了。
“明年老五老七,都成婚了,就该上朝议事了,礼部工部,务必在今年将两位阿哥府修缮妥当。你们哥几个,谁愿意去督工啊?”
石静娴听着康熙的问话,眼神就是一亮,政事她不在行,但装修她拿手啊!
当初她在前世改造出租屋的教程,发到网上去,有十几万的点赞和流量呢。
想到这,石静娴决定一雪前耻,目光发亮的看着上位的康熙,扯着嗓子喊道:“儿臣愿意!”
最后这门差事落在她和老四的身上,成功领到了心仪的差事,石静娴颇有种神清气爽之感,这朝没白上!
就是时间忒长了,站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石静娴橙黄色宽大的朝服里的小身躯,已经站的有些麻木僵直,她腿疼,脚疼,肚子里也时不时发出咕咕的抗议声。
而且这个情况不止她,身后也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肚子的空鸣声。
此时的石静娴十分想让谁说句什么,然后大家一起跪拜,这么站着,还真是要人命。
“散朝~”
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石静娴终于能和其他人一起,跪拜下来,站在后面的大臣偶尔还能换着脚站,偷会懒。
站在康熙眼皮子地下的石静娴就像一尊雕像,不敢乱动,等跪下那瞬间,石静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只老旧生锈的木偶,拉扯的身体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等康熙走后,石静娴再也顾不上和其他人寒暄,余光看见有几名大臣向着她走过来,石静娴立刻小跑出大殿。
回去补觉去。
何柱就等在左门,看见石静娴跑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快回去,回去。”石静娴拉着何柱就往轿撵处走去。
“爷,出什么事了?”何柱惊慌的问道。
“没事啊?快回去,可算散朝了,我饿死了,快走快走,吃完了饭睡觉。”
坐在轿撵上,石静娴舒服的松了一口气。真舒服啊。
轿撵被轿夫稳稳的抬了起来,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她总觉得好像忘记点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反正都已经散朝了,还不如回去问问胤礽。
胤禛散朝后,便准备去找太子去商讨给五阿哥和七阿哥建造府邸之事,可还没来得及,就见石静娴一个猛子窜出殿外。
索尔图也伸着尔康手,呆愣的看着石静娴的背影。
胤礽今天一起床,就觉得浑身酸痛,嗓子干哑的厉害。
碧云和彩月看见胤礽这个样子,相视一笑。
服侍胤礽洗漱的时候,听见胤礽说话的嗓音,还是哑的厉害,彩月不禁有些埋怨道:“太子爷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瞧给您累的。”
胤礽手一顿,脸色绯红,但又不能解释什么,只能默认了宫女们说的话。
“福晋,太子散朝回宫了,正往这边来呢~”
听见小丫鬟的话,胤礽嚯的站起身,震惊的看向门口的方向,就见石静娴风风火火的往这边来。
“你们先下去!”
“是~”
“诶诶诶~准备点饭。可饿死我了。”石静娴一进门,就给自己倒了点茶水,咕噜咕噜连灌了两杯。
“你怎么回来了!!”胤礽看着在榻上瘫成烂泥的石静娴,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下班了呀。”石静娴看胤礽没懂,重新说道:“散朝了啊。”
谁知道胤礽一扶额头:“散朝了皇阿玛会遣人找你去乾清宫用饭,用了饭会让你伴驾,就算让你回来!你也不能回来就跑内宅啊!你不要脸面!孤还要脸面!”
胤礽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着石静娴那张吊儿郎当得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石静娴才上了一天班,还打算回来和胤礽邀功,今天她接了个大活,结果就被胤礽劈头盖脸的训斥,一时也有些生气,有些委屈。
“你凭什么说我!你在说我我还不干了呢!我下班…散朝凭什么不能回家?我怎么知道要去陪滑马用饭?他又没说!我在自己家,我回内宅怎么了?我不回来怎么和你说朝堂发生的事?”
石静娴越说越委屈,她真的觉得这活不是人能干的,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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