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3-12-25 23:10:58
明虹/著|古代言情|连载中|fqxs
序篇
承启年间,天下成四分格局,十六洲东临北外关,南临中都,东南方与上郡接壤。洲部中心位于定今部的凭栏城,地势条件优越,洲内富庶,长期为天下霸主位,引中都、上郡等各方前来朝贺,美名其曰,依靠十六洲,保各方富贵长久不衰。
然则,天下忽有人言,得雪见川预言者,天下一统,四方归一。预言者少时言:平川谷外,天下雨,雨中人,可畏(偎)。传言至,征战起,战士辛,百姓苦。人心惶惶,各大宗门趁机势力渗透,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雪见川立于平川谷之间,不问世事。谣言四起,一时间,各方势力闻声而动,却只学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句寓言。
无人知,传言何所至,何人言。
人云亦云,传言可信亦不可信。
——————————————————
雪见川外
昏黄日头偏西而走,两片山峰处满是晕开的橙光,微微变红,透过雾色本该发散在各处,泛出朦胧一片的暖光。
现眼望去却是残花落地,血红晚霞渐渐褪去,一片寒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折断的剑还在他们的手里紧紧握着,阴风怒号,吹不走川外的血腥气。
“无言,交出预言者。”
说话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国字脸,本该是仙风道骨,但一身白道袍也挡不住满身杀气,手上的剑正指着挡在雪见川门口的人。
“对,交出预言者,暂可饶你一命。”
“交出预言者。”围在门口的一众附和道。
无言仰面朝天,剑指前方,“老夫今日身死,未报家仇,有憾!无名鼠辈,野心昭昭,国土之上,岂能由尔等坐拥江山。唯愿民安!愿民安啊!”石阶上唯独还站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银白发丝凌乱,白灰色的盘扣道袍被刀剑划开了不少口子,身上其他地方也被各种利器所伤,白灰色道袍早已被鲜血染透,汩汩鲜血还在不住的从伤口涌出,顺着他的袖口一点点滴下,“滴答,滴答”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回弹起大大小小的血圈,声音似乎都十分清晰。血过留痕,不同的鲜血交融着,述说着血流成河的哀伤。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起上。”
————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雪见川外的土地似乎都在颤动,举目望去,两匹高大的踏雪驹架着价值不菲的车轿向前驶来,车架全部采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巧夺天工,车顶采用金玉流苏,周边四角还挂着褐色手摇铃,马车一动,手摇铃从四角发出古怪声响,摄人心魄,让人心生胆寒,不敢靠近。
“主上,无言已死,预言者下落不明。”黑衣死士接连跪下禀报。
车帘里此时传出一阵尖细的声音,“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余人一个不留!”
马车停留片刻,随即不留痕迹的驶过。
那天无言死了,整个雪见川化为灰烬,局势一动再动。
——十年后——
—廊口后街—
旧事重提,一切似乎早有预谋。
只见一准备说书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黑色小官高帽,身上破烂衣服脏乱不已,下摆还挂了个褐色酒葫芦。正支着不知哪里来的算命先生的破旗挂,地上随便摆了一个装赏钱的破碗,嘴里高声吆喝,周围凑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很快老头被围了起来,破碗里也有零星铜板。
小二上酒!咱们——书接十年前——
“骇人听闻呐,简直骇人听闻!”
“那一天,闻名于世的雪见川覆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宗门上下千余人全部惨遭屠杀。怪事,此事一出,各世家没有任何行动,你们可知为何?”
“世人说的预言者又在哪?”只见老头说的激动,拍案而起,接连不断丢出几个问题。
“被烧死了吧。”面摊小官也出来吆喝
“是吧。”
“肯定是。”周围人接二连三讨论
“非也,非也,咳咳咳”老头故作高深,喝了口酒,摸了摸下巴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
“预言者确有其人,也没死在大火里,至于在哪儿,不可说,不可说。”
“为何啊,接着说啊。”
“是啊,说啊。”周围大家同声附和,一时间哄堂大闹。
“话说这预言者啊,儿时经历可谓神奇啊,十四年前,十六洲正与元缪大战,元缪嘛,都知道啊,就是现在的那图地带。当时十六洲那可谓是占尽先机啊,谁知道,天不随人愿,长达半年之久的征战,眼看就要赢了,谁想天突然大旱。大旱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时的元缪可是马蹄下打的天下,十六洲与它相争,那是靠金由提供战马,大旱缺水,草木不长,战马没有粮食,战马一缺,十六洲当时的危险可想而知,当时洲君广招谋士进洲,向天求雨,无果啊,就有了向后撤退的打算,但前方局势瞬息万变,向后退了,几个月的努力全都白费,那是多大的损失啊。”说书老头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赏钱,乐呵的继续道。
“后来呢?”
“是啊。”
“接着说,接着说。”凑热闹的人,都听的好奇连连,在旁一直催促老头继续说。
“当时啊,洲内百姓大多议论这件事,客栈更是茶余饭后说闲话的聚集地,有一八岁小儿,在凭栏城的客栈中,透着窗外看着艳阳高照的天,莫名说了一句:‘寅正过,破晓时分,大雨降,不退,可胜。’,后桌的人听的是云里雾里,也没太在意,认为是孩童在那里胡编乱造。谁知第二天前方战报传来,准备午时一过向后撤退,不料,天真的下雨了。当时听到小儿说话的人,后知后觉认真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一时消息传出,不料越传越远,越传越精彩。”
“当真有这样的人啊,太神奇了。”
“难道是天神降临。”周围人又开始哄闹,燥热的廊口后街似乎更热闹了。
老头过了会儿,又拿着褐色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嘴里一啧,似品尝千金佳酿,随即开口。“这件事当时在洲内,那可是人人传,口口念,后面这些话传到了洲内洲君的耳里,有传闻说洲君派人暗中打探小儿消息,但据当时在场人说,当时也没人看清他的样貌,大概回忆穿着素色麻衣,手里拿着八卦盘,活脱脱一道人模样,似乎脸也生的极其好看。也有传闻说,十六洲洲君在这件事后,似乎对雪见川特别重视每天派人关注着它的一举一动。在当时谁能想到啊,一几岁孩童的话,居然成真了。”
“那小儿是谁啊。”有人开口问道。
“在当时,人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此小儿是雪见川掌事捡来的孩子,当时雪见川掌事无言,一看见他就喜欢的不得了,抱回去之后养了十四年,教的那是一个好啊,看家本事那是一点儿也不藏私,全数交给他。还给他取字生也,寓意生命生生不息,象征着希望,也是新的开始。”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啊。”
“那得到他的帮助,是不是真的可得天下啊?”大家议论纷纷,后面一人又提出这关键疑问。
“这,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今天就到这儿了。”说书老头一边故作神秘,一边乐呵着数着收到的铜板。
“哎,这老头怎么这样啊。”
“是啊,怎么这样。”
“没说完不准走。”旁边一人伸出手,准备拉住老头。
“下回分解,还有事儿呐。”老头把钱放好后,等周围的人一个不查,他从面摊小贩那儿的空隙跑了,一溜烟没影了。
“这人你看,怎么这样,话说一半,散了吧,走了,走了。”没结局的热闹散场了,人们一个两个也都散了。
没人看见的角落,训练有素的一队武士,也消失在热闹的廊口后街。看他们消失的方向,似朝十六洲方向。
————
是夜
晚露沾湿了墙上的石砖,廊口后街不似晨时热闹繁杂。
后街黑巷,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鸡鸣丑时,一盏灯亮,两道声响。
“效果很好,这是主上给你的报酬,拿着,消失在成安城。”身材魁梧的男子,声音粗犷,背后架了一把乌黑砍刀,看不见样貌,手里拿着精致盒子,看起来价值不菲,递给对面的人。
“是,是,是,大人,我马上走,马上走。”来人接过盒子,勾背哈腰,连忙应声。
正要迈出脚,乌黑砍刀直接从脖子剌过,“你,你......啊,啊”来人的头微转,一把捂住脖子,血包不住的从指头缝流下,浑浊的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直愣愣倒下去,摔的震响。
随着那人倒地,看清男人样貌,皮肤蜡黄,目光冷淡,脸色阴冷,砍刀在那人衣服上两擦,准备走出巷口。
一阵奇香扑鼻而来,不料从后方又来了一人,全身雪白,包裹严实,不着一丝痕迹,倏尔抽出软剑刺向魁梧男子。
男子一时不查,来不及防备,一剑毙命。不一会黑巷恢复一片平静。
鸡鸣丑时,一盏灯灭,亦是两道声响。
罢了,恰应了那句“不可说,不可说。”
第二日,凑热闹的还是那群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却再也没见到过那个一身褴褛的说书老头,接连几天亦如是。是也,说书先生换了一批又一批,说书老头被慢慢淡忘,未完的故事也无人问津。廊口后街又是一整天的热闹。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可说!可说!咱们细细道来!各位看官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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