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姐姐长姐姐短了。
“我就知道这小狐狸精诡计多端,瑶儿好心来看你,你却这样对她,即便她不善言辞往日对你有所怠慢,可终究是你的亲姐啊。”顾氏装作一脸的紧张,戏可不都是做给他人看的,直将那门口惊疑的府中众人唬的是一愣一愣,“以为耍点小把戏就能在我们侯府登堂入室?”
“登堂入室?”慕依琴满眼都是不屑,“夫人别看我们这妹妹年纪小,心思可不小。”
“也是,”顾氏和慕依琴倒是一唱一和的宛如亲生母女,“她看上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堂堂北魏贤王。
慕沉川闻言不怒反笑,是哈哈大笑——她算不得善类,可颠倒黑白的能力今儿个算是领教了。
“论佛口蛇心攀权富贵,我哪里及得上大夫人,这些年落桂坊芳草下的白骨都不怕叫佛祖见了腥味?!”慕沉川瞥了假惺惺的顾氏手腕上那虔诚的佛珠,落桂坊是当年沈婉的居所,沈婉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她慕沉川可不是傻子。
顾氏心中一凉:“安国侯府仁至义尽,沈婉之死与我们何干!”一个贱婢没有享福的命还妄想与她平起平坐。
“你、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人,我要撕烂了你的嘴!”慕涵瑶恼羞成怒,涨红着的脸嚷嚷,慕沉川分明是在说顾氏杀害了沈婉,“二姐姐、二姐姐你别听了她胡言乱语,我的母亲是顾家温柔贤淑的大小姐,堂堂太傅大人的女儿,岂会是她口中那等恶毒妇人!”
“哈,”慕沉川更是喘气一凛:“好一个柔顺之德,贤惠之道,顾氏入门十七年有余却无子绝世,常言说的好‘夫为妻纲’,顾氏却心中有妒、难容妾室,以红翎花辅桂花糕致沈婉搅肠腹痛、流血而亡,岂非安国侯府‘乱家’之根!”
陈大夫人泉下有知,又作何感想。
慕沉川怒目瞪向顾氏:“更兼向壁虚造、信口雌黄以顾氏家族多加施压于安国侯,朋党比周、植党营私,口舌之祸又哪是一句‘妇人之见’可以抵消!无子、善妒、口多言!”七出之罪,已占其三,“不去此妇,家不宁,不离此妇,福不生!孰是孰非,难道还要妹妹我,再为二位姐姐解惑?!”
七出之罪,已占其三。
慕涵瑶这次是彻底的傻眼了,慕沉川那个唯唯诺诺不善口舌的小丫头,何时变成了这等言辞犀利,句句灼言的人了!
“你……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顾氏整张脸比慕沉川还要难看,全身都发着抖,“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饶是她端着太傅女的头衔,这会也坐不住脸面,“依琴,你休要听她胡说。”
“沈婉那贱婢是恶疾死的,可别什么都赖在我们头上!”慕涵瑶咬牙切齿。
“贱婢。”慕沉川冷笑着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我的母亲是陈夫人去世时亲许下的婚约,夫人体恤母亲六岁作伴,十三陪嫁,许她安国侯妾室之名,名正言顺!并赠琅嬛菩提佛珠为证,怎么?堂堂太傅之女竟着眼此等小物,也要将其纳为己物,非、偷、即、盗,却还正、大、光、明?!”慕沉川一字一句简直就被暴晒在大太阳底下,敲打的人心都瑟瑟发抖,她的目光直直威逼的盯着顾氏手中的佛珠。
外头的丫鬟多半是陈夫人在世时便伺候起的,如今乍一听现在的夫人抢了当初妾室的东西,还是诰命夫人亲赐的,都不免心中发凉,窃窃私语起来。
“胡说!胡说!”顾氏被说中了心事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这是侯爷亲手送我的,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真该把慕沉川和沈婉一起毒死了干净,要不是生怕安国侯府一大一小都死了闹出事来,她早就动手了。
“忘恩负义?”阳光落在慕沉川微张的眼睫上,好似有什么精光从眼瞳里迸射出来,“若落井下石为恩,倾轧欺凌为义,是否还要我这伤上加伤来感恩戴德方才三姐姐的不杀之情呢!”
慕沉川说到这里哈的一笑“哐当”将箭矢掷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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