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唐佯装镇定：“她怎么了？”

曼晓愈说：“还没有放假的时候，徐淼把冬冬玩死了。”

冬冬是曼余的小橘猫，小学的时候小区里的流浪猫生了一窝小猫，宋唐和曼余每天放学悄悄去看。大猫突然不见了，五只小猫饿死了两只，曼余大哭一场，和宋唐把它们埋了，宋唐带回家两只，曼余带回家一只。过了几个月徐淮怀孕，便要求把小猫扔了。曼余舍不得，悄悄养在小区里，徐淮知道，却也没说什么。

现在徐淼五岁，长着和曼余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比曼余白很多，邻里都说淼淼比小余聪明，活泼可爱的多。而家里人却知道，这孩子一身公主病。妈妈徐玉淮和爸爸李邺忠都惯着她，她便更加做作，在旁人面前倒是一副机灵样。

当徐淼吵着要养猫时，李邺忠自然地将冬冬带回了家。

宋唐即使和曼余交流很少，也知道冬冬对她来说多重要。

“于是我把徐淼一时兴起养了两只乌龟杀了。”曼晓愈的声音冰的刺骨，宋唐在夏夜冷的一哆嗦。

曼晓愈捞出乌龟，拿着几根细细的针，强迫乌龟伸出四肢，用针钉在纸板上。拿着徐淼的美工刀，一下下切断乌龟绿色的肉，血染在棕色背景上，看得出是淡淡的粉色，像掺了水的人血。

“我用徐淼的iPad录了视频，清理完现场后假装无事发生。三天后，徐淼房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慌忙地寻找乌龟，可是哪里找得到呢。”曼晓愈看似平静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样啊……”宋唐喃喃。

她又说：“徐淼哭的发不出声音，缓了两个小时才想起来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拿起电话手表后就是惯常的撒泼告状，让他们立刻回来。挂完电话就冲过来打我，太吵了，我就拿起剪刀剪掉了她的辫子。”

宋唐已经说不出话了，他陷入一种虚无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后来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曼晓愈说了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着。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再上楼顶。

半夜宋唐躺在床上，双目无神。过去的几十个小时，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又比划，推演又推演，似乎有点明白了。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青梅，好像病的不轻。

纠结许久，他又爬上楼顶。

这一次，曼余站在宋唐家的楼顶。宋唐刚探出头，就对上曼余悠悠的目光。她蹲在楼梯口，淡淡的看着他，就像看所有学校里的人一样。平淡中，似乎还有一点……期待？

宋唐就这样半趴在楼梯口，抓着铁杆，思考该说什么。

“你好，曼同学。”僵持两分钟后，宋唐率先开口。

曼余浅浅勾了勾嘴角，声音里掩饰不住愉快：“你见到她了。”是肯定句。

宋唐知道现在见到的是曼余，刚刚说的那个“她”应该就是杀乌龟的曼晓愈。他明显察觉到两人气场的不同。

这个曼余，好像不是人格分裂？她好像知道曼晓愈的存在。

“见到她了，她很有魅力，”顿了顿，宋唐问，“你还在生气吗？”

曼余见这是自己想要的态度，笑出声，挪开位置让他完全爬上来。

“喏，送你糖。”曼余从兜里掏出几个棒棒糖。

宋唐谢过，拆开一个，是哈密瓜味的，嗯……好像是曼余以前最喜欢的口味。

宋唐用曼余可以接受的方式，知道了晓愈的存在。早听自家奶奶说曼余在吃精神类药物，话里多少带点鄙夷。经过这么一遭，宋唐反而对这个奇怪的家伙有兴趣了。

曼晓愈是不会轻易让别人发现她的问题的，既然表现给宋唐，说明这个人的确与众不同，值得信任。曼余就是想清楚这点，才会出现在另一栋楼顶，给他送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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