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清率先攻去，在她攻来之时成素夷就将身后之人轻轻往后一推。右手的素水软鞭也已泛出淡蓝色光芒。她精致的面庞上似乎也有些微微愠色。

身后的芳子捡哪里没看出来自家小师妹的神色，忽地心下一热。却说不上是何种期待，是何种情绪在他心底化开。

成素夷就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才不会有错！

手中的素水软鞭向牧清清的身上打去，虽未碰上她的肌肤，却将衣衫打出个划口。而牧清清的柳叶弯刀在要触到成素夷肩膀之时，却被她轻易转身躲过。

几个打斗之后，成素夷的素水软鞭便缠住了牧清清的手腕，淡然一收。

那把弯刀又落回地面。

成素夷本就不是会轻易就落下话风的女子，更何况她也知道这个女子是在挑衅些别的东西。除此之外，她们今日可是敌人。

除去仅仅那几句话，但就寥寥几句，有些心思就明了了。跨越她们的个人争斗，今日的乱局远远还未结束。

想到此，她手中软鞭更收紧了几分。

首领府中桃花瓣随风飘落。

屋内的三人此时也在言语中，话最多的便是那牵羊府府主牧野。在一番无关的含蓄后，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半晌似是咬牙切齿道：

“师兄啊，时过境迁，你也付出代价了啊。”

成许虽然是白瞳，但视力依旧还在。他们以为他此时就要瞎了这双眼睛。但却不知道在他依靠自己这双瞳占卜的能力消失后，要有六日他的视力才会彻底消失。

也一定是某个家贼没有摸清自己的情况便慌着禀报，让他们觉得今日就是极好的日子来实现他们的野心。

成许一笑，带了些无奈和不易察觉的悲伤道：

“你牧大将军什么都有了，没有了自己的右手又有何仿？”

闻言，牧野眼睛里除去满眼的算计又涌现出滔天的恨意。

牧野还是没能压下这么多年的积怨。

“是啊师兄，我心爱的女人被你夺去，我忠心的师父为你铸成玄火剑，我辅佐的朝廷最秘密的令牌又在你手，就连我的右手，也是因你而毁。你觉得我为何忘不了你？”

牧野的左手紧握成拳，不难看出，常年习武加上岁数已入中年，那只手看起来也沧桑已久。

蓦地他又轻笑一声，带着些自嘲和不难察觉的质问道：

“你还觉得我什么都有吗？！”

声音突然有些大声，成许蓦地一怔，他以为曾经的牧野至少是不会这样，哪怕是岁月更迭后现在的牧野也不会是这样。

不会在别人面前撕下伤疤，哪怕是他，哪怕是他的儿子。

他不会这样失态。至少这只是第二次他的声音只受情绪操控。

上一次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久到他以为所有人都忘记。

可是那件事从始至终被忽视的，好像就是成许自以为保护的很好的师弟牧野。

成许轻轻闭了闭眼，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随着他被牵动的思绪流逝着。他就算知道他昔日的师弟是以说话拖延时间至他于死地。但当回忆以这种方式撕扯在他眼前时，他又怎么会不觉亏欠的怔在原地。

他知道，牧野很了解他。

他也知道，牧野此行这番话也许真的只是那份感情涌上心头。

凭他的脾气，他还有力气与他打个几回合。在那时，他的功力依旧到时候就施展不出来。

成许的沉默更让牧野难以忍受，他渴望让他付出代价。渴望他听到昔日纠葛有无数个反应。

但他只是沉默。

牧野看到他只是沉默，只是在那双没有血色的眼睛里透出些忧伤，他没有说话。

牧野很生气，他像是猛的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回应。这么多年的亏欠与是非，他这些年来性情大变好像是要完全报复回来。

成许终于还是开口了。但他说：

“阿虞还剩一月时间了。”

那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却比无数句话都要直击牧野。他现在才回答牧野进门第一面的的第一句话。他知道，牧野最想听的那个消息也是这句话。

果然，透过外远照进来的阳光，他看到了牧野本不大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而牧息本是以为父亲来是要立即了却这个首领的命，听到这些事，更觉得自己父亲备受煎熬。对首领除了接受任务的那份杀意，更有些其他的杀意。

他虽嚣张却对自己的父亲无比尊崇。

即使他的父亲总是对他不闻不问。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多年以来一直牵挂着一个女人，但他没想到，竟是故人的妻子。

牧野此时仿佛没了心神一般，只轻声问：

“她人在何处？”

是的，他早知道自己的师姐会有这么一天。那件事以后，他就知道。

成许想，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这小子还是把时间拖到了他无法动用功力的时候了。玄蛇已经回到他的红袍之上，蜷在一起。

仿佛又不止此刻的时间，他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给他们带来的伤害竟有半生之久。

成许还是哑然失笑道：

“你要见她，又何须这阵仗啊，你知道，她不喜欢打打杀杀。”

牧野刚被自己心心念念的消息掷上心头，怒气又被这句话激了起来，狠狠道：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本王最讨厌的就是你那么多问题！毫无意义！”

他又失控了。

牧息猛的一惊。自己的父亲还从未有过这样一面。

成许又故意激他：

“你这样，她见了你也只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语气平淡却如同巨石压在牧野心头。

牧野知道时间已经够了，他明明是为了拖延时间杀掉眼前这人，但他却说了这许多。

也问了这许多。

他似乎有些话还想问，但又似乎没有任何话能问出口。

但是他已经筹备许久，他是个商人，是个杀伐果断的将军，也是个游走于官场的王爷，他不会回头。

那双眼里的悲伤被更深沉的算计再次填满。

抽出牧息面前的那把剑，牧野还是决定出手，他闭着眼道：

“结束了。”

听不出那句话里情绪，似乎很平淡，似乎很复杂。

小说《梦回大唐修真录》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