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万安！
孩儿回来了……好好好……回来了就好，二姐儿！
今儿个没跟谁动刀子吧？”
“哎……今儿天气不错，没动没动……！”
南宫寒不喜欢二姐这个名字，可现在喊他的是自家老娘，无可奈何，只好叹气以示抗议，他老娘却充耳不闻，正在拍桌子！
“放屁！
你姚叔都跟老娘说了！
还要扯谎！”
“人是铜锤宰的，关我什么事儿……呸！
没义气，居然出卖铜锤！”
南宫寒却嘿嘿嘿的乐了，只要母亲啐他，那就是不怎么生气了！
“母亲身体如何了？
大夫来过没有？”
“来了来了……他哪儿敢不来，还亲手熬了药的……那就好那就好……”母子俩个相依为命多年，一贯惹事生非的南宫寒，也知道母亲是真的心疼他，那动不动就哭肿的眼睛可不是假的！
不是每个母亲，都会不求回报的疼爱自己的孩子……这边儿南宫寒还在嘘寒问暖，那边儿老母亲己经开始了唠叨，还是那套词儿！
说着说着又哭了……居然还提起了南宫寒早夭的哥哥！
这就不好办了。
抓耳挠腮的二姐，只好去哄他娘……家中老仆夫妇也来劝，老母亲又吭哧了半天才收工。
老仆姓黄，单名一个葛字儿，一家三代都在南宫家为奴为仆，不过到他这辈儿也就得了，因为老黄两口子没孩子！
黄葛今年五十了， 在南宫家没什么其它的事儿，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教二姐习武！
他是家传的武艺，很管用，但是不好看……本来南宫寒的老娘杨氏，还想要让他进学的。
谁知南宫寒听到进学两个字儿，就像是刚被卖到青楼的姑娘！
抵死不从！
杨氏没有办法，只得放弃了，叮嘱老黄在闲暇之余教他几个，最起码要会写名字吧……一老一小习武之余，说到学文，那就是真真儿的大眼瞪小眼了！
一个门字，一个斗字，就能让他们两个琢磨到下一场轮回……这时代都是繁体字，南宫寒连猜带蒙的倒也能认个大概好像差不多，不过写就算了，谁知老黄更加不堪，认识的字还不如南宫寒多，二十个绝对就是上限了！
也不知道杨氏怎么想的，居然让老黄教儿子认字儿。
首到老黄郑重其事的写下了南宫二字。
没有寒字儿，因为他不会写……南宫寒看着老黄发光的脸，实在不忍嘲笑他，还要夸奖一二，老黄却很得意，喝得大醉！
后来老黄喝醉的次数更多了……不是因为寒字儿，是因为习武的事儿。
南宫寒十三岁的时候。
其它的技巧法门儿不敢说，但这个刀，老黄就己经不是南宫寒的对手了！
和技巧力量无关，那纯粹就是一种类似于本能的东西，开练的时候，老黄觉得二少爷的身体就好像是一百把刀！
躲不开也挡不住！
他很郁闷，郁闷了就去喝酒……喝着喝着就开心了，因为二少爷不差钱儿，买给他的都是好酒！
还管够！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黄认识的字儿，估计还要缩水，不过这个酒量却是蹭蹭见涨，现在还没到饭点儿呢，己经喝上了。
“黄伯！
我问您个事儿啊？”
“啊……老奴不敢当……二少爷有话尽管问……咱家祖上干什么的？”
老黄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彩:“二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黄伯……现在是我问你！
搞不清楚状况呢……嘿嘿嘿嘿……就是普通人家儿……”老黄呲着个大牙傻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说谎，南宫寒也知道，可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三代人都伺候着南宫家，早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总不好上刑吧？
“黄伯！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这样，你说实话，今儿晚上我安排，你是喜欢翠姐儿还是桃红？
两个都要也可以，只要你能扛得住！
怎么样？”
老黄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几分:“可别瞎说！
再让老婆子听见……说吧……老奴怎么会骗二少爷，真就是普通人家儿！”
嘴里说着不骗人的人，有些坐立不安，一看就是内心挣扎的厉害……谁知行贿的还要加镑:“再加上个绿柳怎么样？
那小娘子，那腰，那腚，啧啧啧……”老黄顿时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都开始抽抽了！
不过还是偷瞟了一眼杨氏屋子的方向:“少爷！
真……真是普通人家儿！”
南宫寒眯着眼睛看着他，以前有求于他的时候，一个就够，今儿个价码变成了三个，居然不灵了！
一定有问题……“切！
不说算了，如此遮掩，必定是作奸犯科之辈，估计土匪山贼的可能甚大！
回头就去查查可有姓南宫的积年老……”南宫寒一句积年老贼没等说完，老黄己经飞身而起，要来捂嘴，却没捂着，被他躲开了。
“少爷可别胡说！
当今圣上可也是姓南宫的……可别胡说……关我屁事儿，天高皇帝远的，你还怕这个！”
“嘿嘿嘿嘿……毕竟是圣上……圣个屁！
还欠着我手下弟兄的奖励抚恤呢！
别他媽让我逮着他，要是逮着了，嘿嘿嘿……蛤蟆也给他攥出尿来！”
老黄这时却不来捂他的嘴了，只是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自家这个二少爷。
说他胆大包天，那是羞辱他！
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老黄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小伙子，和他西五岁的时候联系在一起。
那时，二少爷就像个小女娃儿，软软糯糯的，现在可好，抛开模样不说，就是他手下那些疯魔一样的玩意儿，随便拉出来一个在这安平县城，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这样的玩意儿。
二少爷手下却有七八十个！
祖宗显灵啦……老黄当然不会忌惮这些个蛊惑仔，可这安平县城，忌惮他们的人，还是很多的！
这不，南宫家的大门再次被拍响。
“二爷！
三宝又去保和赌钱了！
输了银子急了眼，当街捅死了两个追他的，您看……嗯……知道了！
你去吧。”
“是……”南宫寒目送小弟离开，跟母亲说了一声，出门往李捕头家里走去……安平县城的保和赌局，那是李捕头的买卖儿，南宫寒看不起这类玩意儿，老鼠才他妈干这个！
天己黄昏。
白日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有些风雨欲来的意思，阴沉沉的……南宫寒可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愣头青，从家门出来，这一路都有兄弟过来回话儿，李捕头几时下的值，几时到的家，他家宅中都有什么人，保和那边儿有多少人，都有人来一一禀报。
就是整个安平，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有人来报:“二姐！
城里昨夜又进来生人了！”
啪！
“重说！”
挨打的铜锤差点儿哭出来:二姐的手劲儿越发的大了！
好像要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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