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肆月的眼神空洞无物，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嫁人，她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想过和一个人共同经营小家，甚至她都没有小家的概念。

在前世，她只知道自己要舍小家为大家。

谢肆月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挣扎和无力感。

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记忆，记忆中的她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为国家效力，绝不畏敌，绝不背弃誓言，在敌人严刑逼供之下也绝不讲出一句话。

然而，命运的捉弄让她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历史上不存在的世界，她甚至在想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也不知道师父师娘如今怎样……大雪纷飞，掩盖了她前行的足迹，仿佛也在掩盖她心中的矛盾和迷惑。

她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前方是何等的未知和危险。

雪花在她的脸上落下，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许多。

今生，她有了想象中家庭，有了严厉但疼爱的师父，她己经没有了那种野心和执拗，也更加无法忍受孤独。

谢肆月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看向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脚印渐渐变得模糊。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手掌虎口带茧，指骨修长有力。

她的眼睛微闭，睫毛很长，像扇子一样。

谢肆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很瘦弱，总喜欢把自己包裹在衣服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似一汪泉水，却又很普通，普通到无人记得她的脸，今生的脸比前世漂亮得多，她却高兴不起来。

谢肆月突然笑了，笑容带着自嘲，带着一丝凄楚，也带着一丝解脱。

前世，她死于战争，而这一世，她却不用再为国捐躯。

这算不算是天意弄人。

谢肆月不想再独自继续走下去了，她转过身，她想去找师父。

每次她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到师父那里坐坐。

这次扑了空，也不知这老头往哪去了。

慢慢踱步，晃晃悠悠地走。

谢肆月回到帐篷时，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

谢肆月刚推门走进去。

“都尉……”嘶哑的嗓音从帐内响起，帐内黑呼呼的像黑洞一般，吞噬着所有光线。

夜色给平日里熟悉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任何动静都在幽暗的静谧中被放大了数十倍，让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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