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骂着，却还是给我熬起了香甜的水果汤。
是夜，我俩一人端着个破碗蹲坐在葫芦观的房顶上闲聊，他跟我说着村子里的事，哪家要做法驱鬼，哪家又要看风水，我也听得认真，时不时问他两个天马行空的问题，他答不出来就骂我醉猫，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赤鹤，你为何从不出崇明山？”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我，瞳凝秋水，把月亮都映在眸子里。
我把碗放下，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山呢？”
“山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啊。”他仍把我瞧着，脱口而答，而我今夜大概是水果汤喝得实在满意，也饶有兴致的跟他讲了个故事。
“因为我害怕，山外面，有我害怕的东西。”
他不吱声，我就继续说：“你知道离这不远有个青崖城吗？”
丁云点点头，伸出手指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
我应了一声，续道：“我天生体质特殊，双眼能做人续命的神药，那城里尽是打我主意的人，我害怕一出山，就会被抓住，所以我不会出去的。”
丁云凑近了我，应该是在仔细打量我的眼睛。
这双眼睛确与别的猫妖不同，是罕见的赤金色，眨眼间就像两团生生不息的火焰在跳动。
丁云看了我很久，又缓缓伸出手来抚了抚我的头：“你的眼睛很好看，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
我掩面嗤笑着：“凭你那尊黄泥师傅吗？哈哈哈……”我的笑声愈发放肆，正准备调侃他不如再挖些黄泥给他师傅添得壮实一些，就被他捧住了脸庞，凑近了他的鼻息。
那双秋水没有了月亮，只有我一张讶异的脸。
“是我，就靠我保护你。”
一字一句，朴实却又滚烫，就像他的双唇，颤抖的覆盖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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