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大汉所承包的地盘矿点就处在后山岗的腰坡地上,采矿的地方离岗坡下腰可用于淘矿土的溪流沟水的地方并算不远,这样的采矿环境对淘矿炼矿的人来说是相当理想的采淘矿点。
解康杰和好几名胡子大汉手下的淘矿苦力汉用着最简陋原始的竹篓背驭方式将采锄到的含金矿土运出矿洞口,又沿着崎岖的坡道艰辛地朝坡下堆放矿土的淘炼场走去,他们在半路的一处分岔道口和正迎坡而上的叶威全及两名同伙手下打上对照。
叶威全见状,反而主动让道给解康杰他们通过。其中一名认识叶威全的苦力淘汉连忙放缓脚步和叶威全打过招呼。
“是大老板,你也有这份闲功夫上岗来走走?”
叶威全望着眼前这些背驭矿土的苦力淘汉,皮笑肉不笑地略为点了点头。
解康杰闻声,不由回头偷瞅了叶威全他们一眼,眉头皱了皱地扶稳抓好背上堆满矿土的竹篓,继续沿着小道艰难地往坡下去。解康杰这个似乎不经意的小动作却恰好被叶威全发现注意到,对胡子大汉手下苦力淘汉中这个新来的面孔,他不由回身望看解康杰走远的背影,略想一下后,又带着手下人继续朝胡子大汉的地盘采矿点洞口走去。来到矿洞口前,他并没有进矿口里找胡子大汉而是悠闲地点上香烟,探望看这周围的岗地环境。
“大哥,我进里面去找大胡子出来?”一名同伙道。
叶威全想了想,喷吐一口烟气,摇头地:“不用了,在这里看看这山野风景挺不错嘛。出门忘记了带上我那把猎炮子,不然的话,轰上几只野飞地跑的家伙带回去。”
这时,满身垢汗的胡子大汉手提着采镐地走出这矿口,歇口新鲜空气,他在矿道往外走时已经看见叶威全他们,可他并没有马上打招呼,而是先抹擦脸上的垢汗后,才上哼了一声地:“是威胖子你们呀,啥风把你们吹来我这象个乱葬岗的地方,难得有这份闲心上这来看我们的苦劲。”
叶威全并没有生气,反而陪笑上前地:“大胡子,都说到那里去,你是这里数二没人领一的矿头老把式,敢有人瞧不起你,你我相处那么久,还不知我对你的为人?”
胡子大汉顺势坐在身旁的一块山石上,摸身上短甲衣袋子想掏烟地:“说天说地你们还不是最终想我们手里的货。”
叶威全见状,连忙掏出香烟给胡子大汉递上一根点燃上道:“我这烟可是真牌子好烟。我说大胡子,其实象你这样的老把头,又何苦自已亲自动手掏挖,吆喝几下还怕手下的不给你卖累活。”
胡子大汉吞吐一轮烟云,一腿踏在山石上道:“威胖子,你倒说得轻巧,我可不象你有好窝蹲,又是顺手的买卖。”
叶威全得意一笑道:“买卖买卖,那肯定有买有卖,我们不说这个了。”他随手拿起一把散落在地上的矿土掐着地:“这娃子沟就算你的淘货最多,钱自然也赚得多,这娃子沟的确是一块发财的风水宝地。”
“我们这些钱还不是拚着命赚来的,一天也挖不了多少,堆成小山也只不过淘出那么一点点金砂。”胡子大汉话锋一转地:“嗳,你们欠我的账什么时候才给我算上?”
叶威全拍了一下胡子大汉的肩膀道:“这帐还怕我会赖了大胡子你,就算要赖也不会赖到象你这样的矿头老把身上,你放心好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交易,决不会掉了你的钱帐。另外,告诉你吧,为了你们多点享乐享福,还会弄新货给你这样老把式尝尝鲜的。”
胡子大汉哼的一声地:“什么尝尝鲜的,净他妈的是些哑货旧婊,想听她柔上几句也不行。”
“管她哑不哑,还不是陪玩卸火,解闷开开心。”叶威全想起刚才所看见的解康杰,便问上道:“哎,大胡子,你这里又新来了一个淘子?”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上你这的道上无意看见,顺口问一下而已。”
胡子大汉听后,带着自信口吻道:“能过我的眼和认劲都是好筋骨的。”
“本来是你矿盘的事,当然有你的认法。我的意思是对新来的还是多提防点,别惹出什么麻烦,这也是为咱们的利益着想。”他看见胡子大汉有点不乐意的神情,便将烟头往地一扔道:“好了,你们干吧,我们到别处溜逛一下。”说完,他又将手里剩下半包香烟塞给胡子大汉后,带着手下人朝山岗另外矿点地盘走去。
胡子大汉看着叶威全他们走远后,把那半包香烟往衣兜一塞,望了一眼天色正准备起身去淘炼场。这时,解康杰背着空竹篓返回矿口这里,他看见胡子大汉在歇息,上前打上招呼。
胡子大汉见状,吩咐解康杰道:“淘场的矿土要准备开淘炼砂,这几天,你就睡在淘场的炼棚里给我看好,夜里到矿洞给我巡查一下,这可是值钱的东西。”
解康杰连忙点头地:“有你胡子大哥吩咐的,放心吧,我知道了。”他抬头望过天色后,便进矿口继续干活背驭矿土。
又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山野岗地披上了落日的余辉。
干了一天累活,浑身脏垢的解康杰按吩咐来到淘场炼棚里,把里面杂放的淘炼工具及炭柴杂物收拾了一下,垫好自己在干草上铺放着胶布的所谓床位,坐在床边的一块木墩上点燃自卷烟丝,这才认真看清这简陋的炼棚里的东西和环境。一轮烟功夫后,他伸了一下腰板,想了想,便拎起布袋出棚前往离这淘场不太远的溪流水涧去净身洗垢。到了溪涧边,他把布袋放在脚边石上,又抬头察看这四周的动静后,才脱下脏臭的上衣外裤,从布袋取出旧面巾走到溪流水中洗擦身上的脏迹。
在溪流周围的树上发出阵阵归巢的鸟鸣声。
这时,从溪流坡下流的地方忽然传来胡子大汉的吆喝声音。解康杰闻声,顿时警觉地沿溪涧往下游处悄悄摸看。
溪涧下游坡下的一处水瀑潭中,只穿内贴衣的哑巴少女正在水中洗澡,而胡子大汉也在潭边水中洗身,在他身边的一块石块上除了放有他和哑巴少女的外衣外,还放着一把锋利的匕刀,很显然这把匕刀是用来防身的。
躲在一块大石后窥视的解康杰见状,若有所思地又再察看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后,迅速悄悄地回自己洗身的地方收起布袋和外衣,静静地离开溪涧沿小道回淘炼场。
胡子大汉望了一眼天色,自个儿先出水更衣,然后对水中的哑巴少女喝叫,示意她上水换衣服。哑巴少女见状连忙离开水潭,捡起潭边石上自己的衣服躲在树草丛中换衣。
黎宁和谢志奇在娃子沟镇及镇外围附近的一些地方走逛了一趟后,回到镇招待所住处。她望着窗外还亮着一丝亮点的天色地:“这山连山的娃子沟,看上去真是个给人充满神秘感的地方。”
谢志奇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形标记图道:“不熟悉这山野之地的人当然会感到神秘。我们这随便走了一走,这那里象个矿区的样,到处乱七八糟村不村镇不镇的样子。他们所谓的承包管理,就好象军阀割据,不给那些人钻空子干违法犯罪的勾当才怪。”
黎宁警惕地在房门后听过外面的动静,然后回到谢志奇身边,小声地:“志奇,我总觉得那个刘镇长怪怪的,象有什么要瞒着我们,又怕我们知道些什么似的?”
“在镇上我也觉得总有人暗中跟着我们。看来我们要想深入了解并不容易,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想还要复杂多。”
“怪不得下来的工作组也呆不下去。”
“看来,现在只有队长能更有利深入调查情况,我们要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向我们。我们是明来,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黎宁点头地:“在这里应该是有一伙人在把持着,而且是内外勾结。可我有点不明白的,就是象这样明摆着的藏垢纳污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地方,早就应该下狠功夫整治整顿?”
“说是这么想,这里现在的复杂缘故不是我和你说得清道得明。不过有一点绝对肯定的,娃子沟这样无政府状态的所谓承包管理是不合法,真正的金矿是属于国家统一开采管理,这回上面可是动真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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