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凉王徐晓

再翌日。

清晨。

新婿入府三日，当回门探亲。

楚辞孤家寡人，遂将其略过，直接岳父、长兄聆讯，意在敲打。

“咚咚！”

新房叩响，门外侍女传声。

“二小姐、姑爷，要起身给老爷请安了。还请收拾一番，洗漱用水已经备好。”

仆人恭敬等候。

生怕惊扰了新人，等待两人收拾，以免春光乍现，污了慧眼。

故此未曾推门。

“知道了。”

徐胃熊从暗室中走出，表示知晓，随即走到床前，唤醒两人。

这两日，入夜徐胃熊便避走，待到天亮返回。

徒留鱼幼薇以新妇之身，伺候夫婿。

此间。

多次误导势外暗碟查探，计谋过关。

“你先退下，午时无人时再离开。”

徐胃熊挥手屏退鱼幼薇。

“喏。”

鱼幼薇艰难起身、穿戴整齐，一瘸一拐，显然受伤不轻，几度蹒跚之下成功躲入暗室。

偷龙转凤。

待到破绽尽除，后打开房门。

“吱呀！”

“给二小姐和姑爷请安。”

仆人鱼贯而入，熟练的收拾床铺，洗漱更衣。

前往问安。

北凉王府、主厅。

主位之上，端坐一壮硕老人，不怒自威，亦有权倾天下之气势。

这便是北凉王--徐骁，离阳王朝硕果仅存的异姓王统御西北三州。

十岁从军杀人，东杀匈奴、南灭六国，屠七十余城；在西南镇压蛮夷十六族。

唯一败绩。

是征战隋军欲擒杨广时，左腿中了宇文成都一羽箭，自次落下了微瘸的病症。

主座两旁。

亦有几人。

皆人到中年，眉宇间煞气毕露，显然不容小嘘。

特别是其中一人。

身形体胖入球，令人印象深刻。

他们是徐晓收养的义子，褚禄球儿、徐偃兵......等。履职军中，各掌一军：边军步卒、脂虎军、铁浮屠、白羽轻骑等。

撑起了北凉另外半壁江山！

今天堂上端坐，只到五人，独不见六义之首--陈之报。

徐胃熊、楚辞到殿。

点头与诸位义兄示意，仆人置下蒲团，两人跪拜奉茶。

“女儿，给父亲请安。”

“小婿，给岳父敬茶。”

徐晓依次接过茶盏，吹谈浅尝，开口道。

“礼则免了吧，未出嫁之前，也未见你如此乖巧，有时为父见了你都要躲着点跑，如此模样......一时不适，先从地上起来吧。”

“今日是你的几位义兄，想与你夫君见上一面熟络、熟络，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徐晓让徐胃熊退到一旁坐下，只留楚辞一人面对众人围视。

汗滴落下。

目光灼灼。

整壁江山，皆重压在身。

压力山大。

相顾无言，良久之后。

见楚辞不言，终是徐晓开了口。

“我问你，你可知北凉军铁律？”

“小婿不知。”

楚辞回答。

就算知晓，也不能打断岳父训话。

那可是大不敬。

为人处世，理当如此。

徐晓眼神流转，继续训斥、告诫道。

“北凉军铁律：北凉刀锋利，但不砍向百姓。

北凉军刀是北凉百姓砸锅卖铁锻造出来！

君只见北凉三十万铁骑甲天下；君不见，北凉家家户户皆缟素。

刀身锋利，可绝不对老百姓拔刀，这是北凉军第一铁律。

上到北凉王徐晓、陈之报、褚禄球儿......下到北凉军一个小卒，都要遵守。

就像褚禄球儿，你可以为恶，欺负那些亡国皇族、世家豪门、江湖大佬，唯独不可欺负北凉百姓，因为他们都在牢牢守着这条铁律。

你身为我王府赘婿，当以身作则。

从今往后，需牢记、遵守。”

“你可明白？！”

徐晓霸气侧漏，如万军过境，不可一世。

言出法随，不容置疑。

“小婿，定不敢忘！”

楚辞回应，他绝不是欺凌霸市之人，断不会对无故之人施暴、责难。

“如此甚好。”

徐晓很是满意，点头称赞。

一旁。

褚禄球儿一脸委屈：“你训斥就训斥，扯上我干嘛？”

徐晓怒。

“混球儿，找打。”

吃痛，再不敢妄言。

“咳咳，我问你，你可愿意进入军中历练？还是入仕为官？”

徐晓此言很有深意。

似在询问，实则试探。

老谋深算，运筹帷幄。

楚辞闻言心头一震，转头心中了然，此前他曾与徐胃熊商榷。

定下规则之一：就是绝不入军中。

此举就是为了，不分化军权，保证其弟徐风年回归北凉后，能少些阻碍。

徐胃熊已经执掌两院，若楚辞再涉足军中。

恐成气候！

思绪即此。

楚辞当机立断道：“戒子篇有云。

首阳为拙，柱下为工，饱食安步，以仕易农。

依隐玩世，诡时不逢。

详其为谈，异乎今之世也。

方今尧舜在上，千载一朝，人思自勉，吾不欲使汝曹为之也。

后稷庙堂金人铭曰：“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

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

“停，说人话！”

现场除却就学上阴学宫的徐胃熊，徐晓及其义子，皆不明其意。

立刻打断、止损。

楚辞微微一顿，得知自己冒失。

白话道。

“我的意思是：不愿从军、入仕......屁事儿太多，太麻烦。德不配位，徒添祸乱。”

“哦哦，如此便作罢，既然你无意，便做个逍遥散人，为我北凉王府开枝散叶。”

徐晓顺坡下驴，心中疑窦稍削。

只要不成为吾儿风年的阻碍，其余一切好说。

楚辞却心中犀利吐槽道：“开枝散叶，估计是完不成了，连合衣而卧都未有，更不谈男女之事。

何德何能，为你徐家添砖加瓦。”

臣婿做不到啊。

“既然妹婿胸无大志，我们也不勉强，遇到任何事皆可与我说，兄长们，必定为你蹚平险路。”

“就是，要是银钱不够，你找我，要多少我球儿管够。”

至于褚禄球儿和徐偃兵等人，虽一口一个妹婿，一口一个贤弟。

实际暗在心中撤下了防备，收起了杀心。

不足为外人道的意思是：算你识相，区区赘婿，若敢妄想贪图北凉基业。

必杀之！

“如若无事，我便带着夫婿回去了，父亲、诸位义兄、弟，告辞。”

徐胃熊见正式谈完，便起身，带着楚辞逃离这修罗场。

来去如风，不多停留。

内忧除，外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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