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我可以。”

一个沉稳的女声响了起来，在她面前的人很快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为了帕尼的安稳，我愿意和她前行。”

说话的女人轻快迅捷地来到了崇衫的面前，她看起来像是一只驯鹿，而跟崇衫比起来，她可太高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她那漂亮高耸的双角所带来的视觉效果；她就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一样站着，暗紫色的皮夹克下是白色的背心，而能被阳光晒到的地方都是健康的黄麦色，哪怕有厚实的毛皮包裹着，也能看出她勤于锻炼的肌肉。

崇衫点了点头向给予帮助的女鹿人表示感谢，但他还没给这趟远行准备完毕：“方铭，到我这里来。”

方槿听错了，还以为长老是在叫自己，当她往前迈了一步准备走到左崇衫身边时，她好像瞄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人群里快速移动着，但她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我在，左长老。”

正当方槿还在搜寻那个“东西”时，一个鼠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崇衫的身边。

“你同徐枫一起与这女孩出发。”

崇衫好像对于方铭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他把刚刚自己在书房写的东西交到了方铭的手上，“两封信，白色的那封给玛塔多的王室，另外一封......你可以拿回去给学院。”

方铭听到后半句，不免有些诧异：“......我可以回到学院，把这东西给他们？”

崇衫好像猜到了方铭在想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信我没有封口，里面不只是我对院长的交代，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你没有写的很肉麻吧？”

方铭听到“期望”一词之后，表情略有些苦涩。

“哈哈，别担心，我给男人写东西一向意简言赅。”

方铭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收下了两封信。

“你们两位需要准备一下吗？”

崇衫思考了一下，又改口道：“你们两位最好准备一下。”

“我需要去整理一下行装，还要拿一些口粮。”

徐枫嘴上说着，但还在等长老的指令才离开。

“我拿个包就可以出发。”

方铭说这话的时候，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槿，而方槿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她也在这样看着他。

“那我们就...休息准备个半小时，然后你们就马上出发吧。”

崇衫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两人，两人也朝他点头躬身示意，随后崇衫便放开了手，让他们离去了。

崇衫扫视了一圈还站在自己周围的人，开口说道：“各位，不必紧张，人类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希望大家不必太过紧张，若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望大家能没有顾虑地伸出援手。”

森林居民们到现在都没有谁发出过异议，看来他们都很信服崇衫的处理。

“毕竟，帮她，也是帮我们自己。”

崇衫又一次拿出了那个木梳一样的乐器，吹响了它，这次的音调像是弹珠落到地板上一样清脆，“孩子们，虽然事情还没有结束，但我想己经没事了，麻烦各位到场，都回去吧。”

方槿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毕竟她也好像插不上什么话，不过她倒是对这些人说话的风格、相处的方式很感兴趣，那是一种异常合拍的协调感，但比起这些人的生活方式，某个具体的人显然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虽然这不是一次愉快的旅行，但我也不想让这变成一次......逃命。”

崇衫的话把方槿的思绪从那个白色的幻影上扯了回来，他看到了对方的脸上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好奇的眉目胜于疑惑的嘴角，“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看起来你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人类，我想问问之前有过不想回去的人吗？

你，你们是怎么处理他的？”

崇衫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看了看西周散去的人群，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到：“你想听长一点的还是短一点的。”

“我们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我们埋了他，还有他所杀掉的人。”

方槿还在等着崇衫往后说，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己经没后文了。

“哇哦，难怪大伙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不用好像，我们只是...害怕你。”

方槿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那个犹豫的瞬间对方换了个更温和的词说出来，不论是哪种说辞，她都可以接受，毕竟听起来森林居民对她的态度就像是会害怕被狼咬伤的人一样害怕自己，所以想要远离，避开；不，从崇衫的话来看，那更像是想要报复，打击。

“但我想你应该不是我们需要害怕的人。”

崇衫轻轻笑了一下，缓和了冰冷的气氛，“虽然你不是，但我还是不能让你留下来，你能看到，大家很信任我，所以我必须对他们负责，你最好快点离开，去哪都好，总之不是这里，越快，越好，你留的越久，就有越多事情找上你，不过，你现在还是能休息一会的，虽然只是一会。”

方槿倒是无所谓，虽然她穿的讲究，但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没问题，我己经休息好了，听候你的吩咐，长老。”

“哈~我不是你的长老。”

崇衫或许是被她的态度逗笑了，笑完之后，他的表情认真了不少：“如果不是太老了，我也想跟你走上一路，那或许是段不错的回忆。”

崇衫伸出了他的手，方槿看着那双手，意识到这或许是某种当地的风俗仪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了对方。

手上传来了温暖的感觉，方槿能感到对方生命的厚重，那肉垫的皱褶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就像是握住了母亲的手一般。

“祝福你，孩子，虽然不生于这个世界，也很可惜我没法把你一视同仁，但还是祝福你，因为你肯定少不了和这个世界的人接触，你有好运气多少能让你少遇上些麻烦事.....这样也能少给当地人添堵。”

“如果真能这样就太好了。”

方槿一时间没确定对方指的“好”的那部分到底是运气还是麻烦，但这种时候问出来明显就不太礼貌了。

“当然也不是说你永远是不合时宜的那一方，离开了帕尼，不是每个人都像帕拉贝尔的人那样‘单纯’，你最好谨慎一些。”

“嗯...你说话真像我妈，哦，我没有恶意，她就是这样说话的：别惹麻烦，如果你确实没惹麻烦，硬气点。”

“你有一位正首的母亲。”

“像你一样？”

“如果她对20万人都这样，那我想她远胜于我。”

“哇哦，听起来你重担在肩啊。”

“不，是你重担在肩，孩子。”

崇衫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小说《白鼠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