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若不是卓泠谦让，卓颜能成为国师的徒弟？
“卓颜，你成为国师的徒弟，很得意是不是？成为国师的徒弟之后，就再也不回镇南王府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不回镇南王府，会让泠儿多想？她以为是因为她做得不好，你才会不回去的。”姜锦生说。
卓颜垂着头，手按在太阳穴，听着姜锦生的话，心中烦躁的感觉，更强烈。
姜锦生继续说：“你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回镇南王府去，好好跟泠儿道个歉，让泠儿安心，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卓颜依然咬牙忍着头疼，没有任何反应。
姜锦生十分不悦地大声呵斥：“卓颜，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卓颜忽然抬头，眼睛带着摄人心魂的红色。
姜锦生见卓颜眼睛中是嗜血的红色，他吓一跳。
卓颜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可怕。
但他并不退缩。
卓颜每次见到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那么渴望他们对她关心和关怀，肯定不敢伤害他们的。
他继续说：“卓颜，你别装聋子，我跟你说，让你回去跟泠儿道歉，好好安抚她，你听清楚了吗？”
卓颜嘴角带着几分邪气的讽笑，她一只手伸出拉起了马匹的缰绳，另一只手抓住赶马的鞭子。
随后，她看着姜锦生，淡漠地开口：“不好意思，确实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姜锦生皱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依然趾高气扬地开口：“我说让你滚回……”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但说不出话来了，而且还被吓得脸色惨白，因为他看到卓颜驾着马车朝着他冲了过来。
他想躲开，但是马蹄已经踩向他。
“啊——”姜锦生惨叫一声，直接被马匹踢倒在地。
随后，马车直接从他身上碾过去。
“啊——”姜锦生感觉自己的腿被压断，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显然腿部已骨折，而且挺严重的。
他瞪大的眼睛，不明白卓颜为何敢这样做。
她怎么敢驾车撞自己的！
好疼！疼得已经渐渐失去意识了！
姜锦生十分痛苦。卓颜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心中戾气暴涨，手中的鞭子狠狠打在马屁上，马就朝着姜锦生冲过去。
马车碾过姜锦生之后，卓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马车了。
她拉紧马缰，想要让马停下来，但是马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跑得更加快。
而且，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孩子。
她眉头紧紧皱着，她放松了其中一边的缰绳，用尽全力拉另一边的缰绳。
即便无法让马车停下来，至少要改变方向，免得伤到正前方的小孩子。
此时，一个白衣身影忽然出现在马车和小孩子之间。
卓颜定眼一看，发现那是慕厌之。
慕厌之握紧拳头，一拳打向朝着他飞奔过来的马。
那一匹马被击中，受了伤，轰然倒地。
卓颜被甩飞，摔向了不远处石桥。
慕厌之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接住了卓颜。
抱住卓颜落地之后，慕厌之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卓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还想拖着无辜之人给你陪葬？”
她知不知道，这样冲动，稍不留神就会身受重伤？
卓颜本来以为自己会摔在冰冷的石板桥上，不想却落入了一个微暖的怀抱之中。
慕厌之的怀抱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香，似乎跟他马车上的熏香是一样的，但似乎又有什么区别。
那气息，舒缓而清新，让她心中的烦躁得到了安抚，那头痛欲裂的感觉也得到缓和。
她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有些迷恋这气息。
听到慕厌之责怪的问话，她微微皱眉，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缩在他怀里。
她低声道歉着：“对不起。”
她当时头很疼，满腔的戾气，一时冲动，就赶马车去碾姜锦生了。
若是伤到无辜之人，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幸只伤了该伤的人。
慕厌之低头看到怀中的人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在他怀中几乎缩成一团。
又听到她声音软糯微哑，带着无限的委屈。
他心似乎被狠狠揪住，拧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心头升起一丝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跟卓颜说那些重话。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那些重话。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卓颜，就在那边冷眼旁观的。
但是他做不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将卓颜接在怀里了。
他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用十分平淡声音道：“以后别这样冲动了。”
说完，他想要将卓颜放下来，却发现卓颜始终蜷伏在他怀里，一双素手握紧他的衣襟。
她手上似乎有伤，渗出来的血将他的衣襟染红了些许。
他微微皱起眉头：“你……没事吧？”
卓颜脑袋埋在慕厌之怀里，难受的感觉得到缓和，取而代之是强烈的疲倦之意侵袭，她思绪有些混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低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慕厌之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他发现，自己每次听到怀中女子又软又委屈地说话，心口就会刺痛。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慕厌之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抱着卓颜，脚一点地，飞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慕厌之想要将怀中的人放下去，让她自行离开。
但是一低头，发现卓颜竟然睡着了。
慕厌之：……
他记得，前面有两次，她也在他的马车上睡着了。
他不明白，这姑娘为何这么嗜睡。
他抱着卓颜进入车内，想要将她放下来，却发现，即便是睡过去了，她也依然紧紧拽着他的衣襟。
慕厌之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按住她的手，将衣襟从她手中拉出去。
他仔细看了看那盈盈素手，发现她手心确实在流血，应该是太过用力去拉那缰绳，被割伤了。
慕厌之好看的五官几乎拧在一起，上次见到她，手上就是受伤的。
用了多少药，才终于治愈了。可这会，又受伤了。
她为何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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