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几天小五吐得更厉害了些，特别是早上的时候，小五更是胃里面难受得吃不下东西，甚至只是吃一口白粥，她都能吐出来。
看着阿叶翠浓她们惊讶的眼神，小五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叶皱着眉道：“之前不是让先生看过了么？怎么还是这样？”
小五看着碗中的粥，强忍着不适笑道：“刚才只是有些烫到了，所以不小心吐了出来。”
小五说，又忍着恶心吃了一口粥，对着阿叶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了的。”
阿叶看小五轻松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那我先走了，这会儿王妃娘娘该和王爷醒了。”
“我先去替红叶姐姐。”
小五点头，等到她到主院的时候，王妃娘娘和晋王爷正在用饭，阿叶和翠浓站在一旁伺候，小五就没进去，守在了门边。
现在已是深秋，一月里也难有几天好天气,树梢上的树叶开始落败，微微开始发黄。
小五看着落下的枯叶出神，心里想着事情，连顾如意和晋王爷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还是阿叶推了推小五，小五才连忙在后面跟上，更没有注意到晋王那有意无意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阿叶在小五耳边偷偷道：“王爷已经许久没有跟着王妃娘娘一起逛园子了，这感情，好像又回到了新婚呢。”
小五看过去，只见晋王爷搂着顾如意，两人靠着慢慢往前走，也不知道前面晋王爷说了什么话，就听见顾如意的轻轻笑声。
小五笑了一下，眼神看向了一边的花枝上。
晋王爷和顾如意走到一处凉亭里坐下，小五手上被递了垫子，她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垫在石凳上。
小五垫好垫子正准备退下时，手腕却忽然别晋王爷拉住：“倒茶。”
顾如意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未看小五一眼，小五低着头，默默接过翠浓递过来的茶壶，为两人斟茶。
只是她刚放下了茶壶，晋王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对着顾如意道：“你这丫头的手，我瞧着怎么这么细嫩？”
顾如意笑了一下：“她以前一直贴身跟着我，身子又弱，就没做过粗活，养的是精细些。”
晋王爷点点头，眼神看向有些慌乱的小五，皱眉道：“你怕什么，我不过是摸摸手，你这样倒让我无趣了。”
顾如意看了眼小五，才对着晋王爷道：“我这丫头胆子是小了些。”
她说着让小五退了下去，换红叶过来斟茶。
退到一边的小五沉默着，旁边的阿叶轻轻问她：“你没事吧？”
小五摇了摇头：“没事。”
晚间的时候，顾如意忽然叫住了小五，在昏暗灯光下，顾如意的脸色鬼魅，此时看去，竟让小五有些害怕。
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人，顾如意摸着小五的脸，惋惜浮于脸上：“小五，从你刚被买进来时，我就选中了你。”
“我选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在那一众丫头里格外出挑显眼，而是我一瞧着你，就忍不住想要护着。”
“你心思剔透，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可你也一直对我忠心，也算我没有看错了。”
说着顾如意叹了口气，转身过去半躺在春塌上：“其实年少时我对晋王爷是爱慕的，那时京中女子多爱慕他，他身份高贵，皮囊又好，平日里也是笑盈盈的，瞧着都是好脾气。”
“圣上赐婚的那夜，我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只盼望早日嫁给他。”
“但是我嫁给了他后才知道，他早在我之前身边就宠姬无数，虽说贵妃娘娘全给遣散了，但一个人的性子又怎能改变呢？”
说着，顾如意看向发愣的小五：“小五，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小五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顾如意苦笑：“如今我对晋王也仅剩一点年少的情愫罢了，而我如今要的，是身为王妃娘娘的荣华，能为晋王诞下第一个孩子，稳固我的身份。”
“我嫁入王府几年，一直未有身孕。”
“所以这个时候，我与晋王之间，再不能一丝差错。”
小五看向顾如意，她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只觉得悲凉。
顾如意招招手让小五过去她的身边，小五跪坐在顾如意身侧，顾如意看着小五，眼里有一些情绪：“小五，虽然你是我房里的人，但是如果晋王爷真的看中你……”
“你要明白，我也帮不了你，你只能看你自己造化了。”
“你不要怪我，也不要疏远我。”
小五沉默的低头，她其实心里清楚顾如意现在同她说这些话，是怕她万一得到晋王爷恩宠来和她争宠，但顾如意对她的照顾却的确是真的，她也根本不可能会跟着晋王。
她永远都不愿意像荷香院里那位一样，那样屈辱的被人打死。
小五点点头，看着顾如意道：“娘娘，奴婢不会怪娘娘的。”
顾如意微微松了一口气，拍着小五的手：“好小五，你我主仆多年，你要记着，要是王爷真宠你，我也不会怪你，只是到时候你多来陪我就行了。”
“你放心，只要你我还如从前一样，该你有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今夜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唤她们进来伺候吧。”
心底有一丝丝的心寒，小五点头，默不作声。
出去后，外面的夜风寒凉，小五忽然对着门口的阿叶文道：“王爷今夜不留在这里么？”
阿叶也有些疑惑：“这几日王爷都留在这里的，晚间还同王妃娘娘一起用饭呢。”
小五只是点点头，才道：“娘娘让你们进去。”
阿叶咦了一声：“你不一起进去么？”
小五已经走到了庭院里，看着站在灯火下的阿叶道：“娘娘让我先去休息。”
阿叶一愣：“你身子又不舒服么？”
翠浓走到她的身边拉她进去：“娘娘的吩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进去伺候。”
小五被拉着，也来不急说话，就被拉进了屋里。
小五没有说话，捏着的手指松开又捏紧，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路面，还是抬腿往前面走去。
其实小五心底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她如今就像是被顾如意献出去的鱼肉，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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