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明前夕，我接到容先生的电话，简短明确。
就一句，只有一句：“明天清明，带容嵘去给他妈妈扫墓。”
我连“好的”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挂断了，再拨回去，空号。
看来只能问容嵘具体位置了。
天色阴沉，多半要下雨。
我开车载着容嵘去墓地，一路无话，直到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他看着窗外，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清明不放假的吗？他还真是个冷血动物。”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他的父亲。
“我爸妈他们会处理好的，我去不去影响不大。”我说。
“你不好奇我那天彻夜未归的原因吗？”
“猜到了。”
估计是去看他妈妈了。
“是什么让你这么……”他斟酌了许久，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于是，我接了话：“狗腿是吗？”
他没言语，那就是我说对了。
“钱。”我斩钉截铁回答。
他似乎惊讶于我的直白，不屑一笑：“你还真是坦诚，为了一点钱便把他的话当圣旨。”
当我和他说，他爸让我带他去给他妈扫墓的时候，他嗤之以鼻，并强烈建议我把他爸的话当屁放了。
我反驳到：“照顾你工资不是一点，是很多。那是95%的普通毕业生都不敢想的工资。”
他显然不以为意，但车停了。
只不过雨还在下。
他的父亲早已在墓前等着他。
“需要我陪你下去吗？”
“不用。”他声音冷硬，解开安全带便要步入雨中。
我看了一眼朦胧雨中的那一抹笔直的背影，选择将伞递给他。
他接过伞，向那抹身影走去。
少年的身影似乎比他的父亲还要更高一些，但也更单薄。
远远看着父子二人，我突然想给我爸妈他们打一个电话，刚掏出手机，我便看见伞飞了出去，那两道身影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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