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久别重逢

姜清悦，出生于南京一个书香门第，独生女，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爸爸是南京人，妈妈是上海人。姜清悦的名字是父母请一位同校的中文老教授给起的，取自宋代诗词名家李流谦的诗作《怀李仲明 其一》中的诗句：地旷空凝结，江清悦见闻。娟娟初上月，漠漠未归云。

姜清悦5岁半就上了父母大学所在的附属小学，所以无论小学还是中学，在班级里往往都是最小的一个。她大学是在一所上海知名大学念的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后去英国念了一个金融硕士学位，在那里遇到了后来的老公陈卓，很快坠入情网。毕业后在英国投行工作了两年半。之后与陈卓一起回国创业，他们和朋友一起在上海创办了一家投资公司，期间两人顺利成婚。后来姜清悦因为小产，回到南京父母家休养。再后来老公出轨，离婚收场。疗伤半年后，姜清悦两年前重新出发，回到上海工作，目前在一家投资公司担任投资总监。

姜清悦周三就到了北京，周四和周五参加了一个投资方面的研讨会，原计划是周五晚班航班回上海。不巧的是方晴这一周都在外地出差，周五晚上才能回来，电话里她一再叮嘱她要多留一天。为此，姜清悦特意推迟了回沪的时间。和方晴在电话里约好今晚就住在她家，因此周六吃过早饭她就退了房，坐在酒店大堂里等方晴。

不到十点，方晴出现在酒店大堂，一头干练的短发，一袭淡淡的紫色长裙，笑盈盈地向姜清悦跑来。一见到方晴的身影，姜清悦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两年多了，她是多么想方晴啊！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悦悦，我恨死你了！你消失了两年，一个电话也没有。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刚刚还笑靥如花的方晴也变成了梨花带雨，用小拳头轻轻捶着姜清悦的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姜清悦一边抽泣一边道歉。

之前的电话里两个人都是欢声笑语，没想到一见面就哭了个稀里哗啦。

方晴大姜清悦半岁，是她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也在同一个寝室。方晴来自水乡无锡，聪明伶俐，热情活泼，惹人喜爱。她身材苗条，天生的小翘臀，不仅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极高，连相熟的女生有时从她身后经过都忍不住会去摸一把。这位江南小女子的身上还罕见地透着一股豪放之气，做事果断，她也是班里的班长。大学时候的姜清悦性格特别内向，论性格差异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互补的原因，两人居然成了最好的朋友。尽管那时候在一般人面前姜清悦不爱讲话，但是和方晴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大学毕业后，姜清悦去英国留学。方晴大三的时候谈了一个山西的男朋友，毕业后这个痴情的小女子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追随男友来到北京。可惜造化弄人，这段感情最终没能修成正果。因为这个，姜清悦的婚礼方晴也没能参加，因为那时她还没完全走出失恋的痛苦期。

“你看你一哭，把我化了一早上的妆都弄花了，”还是方晴先止住了眼泪，从随身包中取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姜清悦，“好了好了，久别重逢是喜事，别哭了。”

姜清悦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方晴。

“方晴，你越来越漂亮了。”

“你也越来越美丽了。走吧，先去我家，这两天你就交给我了。”

坐上方晴五门版的辣椒红MINI，两人向方晴家驶去。

“什么时候买的车？”姜清悦问道。

“去年底买的。不过车牌不是我的。北京车牌太难抽了，我都已经等了三年多了。现在这个车牌号是我托朋友租来的。有个车还是方便些。你在上海买车了吗？”

“去年年初买的，车牌花了9万多。北京的车牌拼运气，上海的车牌拼价格。”

“上海人民有钱，”方晴说道，“我的航班昨天晚点了，落地都快十二点了。要不然我昨晚就想过来啦。”

“对不起，这么久没联系你。”

“你还好意思说。开始打你手机说关机，后来就说没有这个号码。打你家里座机，开始叔叔阿姨还和我寒暄几句，说你挺好的就是不愿意接电话，后来就连座机也打不通了。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劫持了呢。”

“你上次见到我之后不久，我就回到了上海，注销了原来的手机号，重新申请了一个新号。正好那时我父亲退休后被上海一所大学请去返聘，想到上海有很多亲戚朋友，就干脆全家都搬去上海了，所以家里的座机也停掉了。”

“其实我知道你回上海了。”

“是吗？”姜清悦有些惊讶。

“去年春节我回家过年时，顺路去了一趟南京你们家。敲门没人应，我就去问了你们邻居，说你们全家都搬去上海了。”

“晴晴，你待我真好，一直都想着我。说实话消失这么久，我感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一直留着你的号码。”

“留着有什么用，又不给我打。”方晴斜了姜清悦一眼。

“我几天前不是打了吗？”

“大小姐，两年多了，才想起来给我打。我都快想不起你了！”

“我知道你不会的。”姜清悦带着歉意笑笑。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方晴的公寓房间门口。

“知道当时我为什么选这个房子吗？”方晴看着姜清悦问道。

姜清悦看着房间号：“1905？哦，倒过来不就是我们大学的寝室号嘛。”她们两人的大学寝室号是509。

“聪明。当时我刚看到这个房间号就觉得很亲切，于是就选了它。”方晴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哇，晴晴，你家好温馨啊。”走进方晴的公寓，屋内充满现代感的家居家饰让人眼前一亮。

“家具家电大部分是公寓统一配的，家饰是我自己一点一点配齐的。”

“好有品味。”姜清悦换好鞋，好好地欣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这是一套装修考究的一室两厅精装公寓，包括一间卧室，相连的餐厅和客厅，开放式的厨房和一间带浴缸的卫浴间。女主人很用心地利用灯饰、窗帘、挂画、饰品等将房间点缀得温情蜜意。

方晴放好姜的行李箱，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先喝点水吧。”

“谢谢！”姜清悦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然后把它放在餐桌上。

“嗯，真是什么都好。就是缺……一个男人。”姜清悦拉着方晴的双手嬉笑着说。

方晴撇撇嘴：“你给我介绍一个好了。”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男人用品。”姜清悦故弄玄虚地看着看方晴。

“不可能，”方晴斩钉截铁地说，“我这屋子除了物业，没男人来过。”

姜清悦看了一眼沙发前的茶几。

“你说的是这个啊，”方晴走到茶几旁，拿起了上面的烟灰缸，“这是我用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有两年了。也是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房子算商住公寓吧？”

“对，不过还好。这楼里大部分都是居住的，办公的不多。商水商电，但是有燃气。”

“现在国家对商住公寓的限制越来越多。”

“好像是。你搞投资的，应该比较懂。这种公寓比较适合我这样北漂的单身。因为之前一直租房，每次搬家都愁死我了，想起来就头大。两年前下决心买了这套房，地段蛮好，交通方便，上班、逛街、生活什么的都很便利。我自己挺满意的。”

“嗯。刚才进来的时候感觉物业管理也不错。物业的好坏对房子价格影响也不小。”

“我现在已经有北京的购房资格了。这套公寓不占我的购房指标，我想等将来有了钱再换个大点的，这个就出租。这个地段房子很好租，租金也不错的，”方晴看着姜清悦，“诶，对了，你是做投资的专业人士，你说这房价以后会降吗？”

“我们公司的投资在地产的比重不大，而且主要专注于商业地产的投资。住宅方面我略知一二。房地产业的兴衰主要还是要看国家宏观经济的发展和国家相关产业政策的变化。国家最近一直在出台政策抑制房价，效果如何我觉得主要还是要看政策的持续性。”

“政策是政策，可是北京的房价一直还是在涨。”方晴抱怨道。

“我觉得你可以再等等。现在的房价的确是有点高得离谱了。”

“嗯，我也想再等等。我想等先把这套房的贷款提前还清后，再考虑下一套。”

“千万别那样。现在是低利率时代，在还款压力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如果能贷款就贷款，能多贷就多贷。你这是商住公寓，你再买普通住宅的话应该还算是首套房，贷款利率还是挺适合的。”姜清悦建议道。

“嗯。有时间我还得向姜总多请教呢。”方晴打趣道。

“可以啊。不过我的咨询费可很高啊。看在老同学面子上可以给你打个5折。”姜清悦开着玩笑。

姜清悦走到屋中间的一个小酒柜前，里面摆放着一些洋酒、红酒和几个相框。她拿起其中一个相框，那是一张她们大学寝室毕业前的合影，照片四个姑娘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那是多么美好的年代啊。

“晴晴，你和晓洁、菲菲还有联系吗？”

“有啊。晓洁去年还来过北京，在我这里住了一晚。菲菲已经不在上海工作了，去年回了老家结了婚，上个月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她们都还一直问起你呢。”

“菲菲和他原来那个男朋友分手了啊？”姜清悦有点惊讶。

“好像是。我没好意思问。菲菲和她男朋友从大二就开始交往，到毕业时也没让我们见上一面。好像我们见了面会把她男朋友抢走一样。”

“我从英国刚回上海的时候，还和菲菲见过一面。那个时候也没见到她男朋友。”

“我现在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等下次见了面我一定好好审审她。”

“一晃毕业都八年了。”姜清悦感慨道。

“对了，我想等毕业十周年时组织个同学会。”

“好啊好啊。那肯定就在上海了，到时交给我来办。”姜清悦主动请缨。

“悦悦，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都不太饿，早上吃的晚。”

“我可是饿了，没吃早饭。”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亲爱的，我今天是这么安排的，你看行不行。一会儿我带你去吃个北京烤鸭，不是全聚德啊，比全聚德好吃。然后我们一起去逛逛街，最近忙我有段日子没有逛了，你陪陪我。晚上我们先在商场里找家馆子吃点，然后去后海一个朋友开的酒吧里坐坐，让你感受一下帝都和魔都的夜生活有什么不同。怎么样？”

“遵从方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