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肯定见过他，对不对？他在哪儿？我儿子在哪儿？”
她神色有些癫狂，拽着我手时略显狰狞。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恶。
我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微张着嘴，干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中年妇女和我记忆里温柔善良的面容判若两人。
“阿姨，你冷静点，我带你去找陆憬好不好？”
她怔了一下，双手颤抖地捧上了我的脸，眼里泛着泪光，“怏怏，你还记得阿憬在哪里吗？你带他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听着她的话，我感受到了股巨大的悲痛。
这种悲痛的感觉让我呼吸停滞下来。
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没法喘息。
寒意从脚底钻了上来，我脑海里也闪过几帧模糊的画面。
“怏怏！”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我快要倒地时被揽进了温热的怀抱。
我眼前被水雾浸湿，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我来不及看清他是谁，就这么晕了过去。
在梦里，陆憬又变回了之前模样。
十八岁的陆憬背脊挺直，站于佛前，在阳光的裂隙下熠熠生辉。
我许好心愿，仰头看时，他还在虔诚祈愿。
我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低下头，澄澈的黑眸里映着我的身影，“我想要我的怏怏永远爱我。”
说完，他先忍不住笑了。
直到他二十五岁那年，我才知晓他当时真正的祈愿。
他在菩提树下挂上的心愿符上写着：
愿我的怏怏平安顺遂，祝你所求皆如愿。
我拿着手里那条被岁月蹉跎泛着老旧的心愿符，眼泪啪嗒落下。
滚烫的泪花透过心愿符，我冰冷的手心有了些温度。
我在病床上醒来，才发现白净的枕头被眼泪晕湿。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我恍如昨日。
楚宁拄着拐杖站在我面前，眼里透着担心。
“怏怏，你还好吗？”
在她的旁边，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正警惕地看着我，右手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
我动了动干涩的唇。
悲痛的滋味涌了上来，喃喃地喊了声：“哥。”
没错，在眼前的男人。
正是我的亲哥，林柘言。
在我神经错乱时，一直把他当成了陆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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