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等顾宴回应,莫小乔便匆匆离开了。
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快速跟汪其道别。
随后在大剧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急速返回酒店。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莫小乔心绪难平。
她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窗外流转的夜景上。
五年过去了,海市更加繁华了。
夜幕下,霓虹灯如同璀璨的星河,高楼大厦耸立,与五年前的风貌截然不同。
那条她曾经无数次漫步过的街道,如今更加宽阔整洁。
两旁的商铺也焕然一新,既有她熟悉的老字号,也有许多新兴的品牌店。
往事一一浮现,那些与顾宴共度的甜蜜时光,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那些温馨的对话、深情的拥抱,以及两人共同度过的每一个瞬间,都恍如昨日。
然而,时光流转,人事已非。
当她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顾宴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顾宴,而她,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女。
回到酒店后,莫小乔立刻躲进了淋浴室,冲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
水流哗啦啦冲散了她的思绪。
雾气弥漫,模糊了她所有的心事。
眼眶酸涩。
她闭眸,仰起头,任水流在她脸上肆意冲刷,带走所有的泪水和潮湿。
再坚持一下,后天她就走了。
从此这座城,这个男人,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翌日一早莫小乔就接到了汪其的电话,说有要事跟她商议。
他热情地说要亲自过来接她,但莫小乔考虑到他近期事务繁忙,体贴地拒绝了。
自己打了个车去了乐团。
乐团坐落在一个文化气息浓厚的创意园内,环境优雅。
乐团因为人员众多,因此在创意园内占据了相当可观的办公空间。
看到这里的氛围与设施,莫小乔暗自揣测,这里的租金恐怕不菲。
果然,她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还未走到汪其的办公室,莫小乔就透过玻璃窗,看到汪其正与一位年轻女子站着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女子衣着简约,气质不俗,但凌乱的长发和略显疲惫的面容透露出一丝无力感。
她双手抱胸,语气中充满了怨气:“我早就说过,我们可以考虑换个租金更便宜的地方,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汪其的声音则显得相对沉稳:“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大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和工作节奏,换个地方可能会给很多人带来不便。”
女子听后更加激动:“你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总是有各种借口,其实根本就是不愿意降低标准!
梦想固然重要,但现实是,赚钱才能维持我们的生活!
很快又要交租金了,我看你怎么办。
连孩子的学费都让你拿去发工资了,汪其,我真的受够了!”
话落,愤怒的女子摔门而出,与门口的莫小乔擦肩而过。
莫小乔尴尬地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到莫小乔,汪其热情地打招呼:“来了啊,师妹,”莫小乔注视着女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回想起刚才的争吵,好奇地问:“刚才那是?”
“我老婆。”
汪其有些无奈地笑道。
“哦,原来是嫂子啊。”
莫小乔恍然大悟。
略带尴尬地入座后,汪其为莫小乔泡了一杯花茶,然后逐渐引入正题。
“师妹,演出都结束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汪其有些抱歉地说。
“师兄你太客气了。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莫小乔微笑道。
汪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他的请求:“是这样的师妹,昨晚演出结束后,地产商的助理给我反馈说,他们老板对乐团的阵容大体上是满意的,还特别夸赞了你的表演。
对于其他乐手,他们认为日后稍作调整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目前有一个关键问题:地产商似乎非常看重你这个首席的稳定性,他们特别强调,如果没有你,乐团就失去了灵魂和竞争力。”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演出结束后,我可以逐渐找人替代你的位置,但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关注你。
所以,我想厚着脸皮问问你……虽然这个请求很过分……但为了乐团的发展,你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帮我们度过这个过渡期?
工资方面你尽管开价,如果我现在付不起,可以给你打欠条。
我保证,即使乐团最后真的无法继续运营,我也会尽我所能赚钱还给你。”
汪其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诚恳和无奈。
莫小乔了解汪其。
他是一位坚守艺术原则,极有风骨的艺术工作者,平日里最怕给别人添麻烦。
如今,他能如此恳切地请求莫小乔,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然而……听完汪其的叙说,莫小乔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顾宴精心设计的局。
因为她记得汪其曾向她提及,地产商在试听了多位首席之后,都不满意,直到莫小乔出现。
出现之后,又这么巧希望她留下。
她甚至想到,会不会连自己被汪其邀请回国,都可能是顾宴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这是否意味着,顾宴早已知晓她的存在,并巧妙地引导她踏入这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这个念头让莫小乔不寒而栗。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
而操纵这张网的,正是顾宴那只看不见的手。
……莫小乔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师兄的请求。
因为在与汪其的交往中,汪其一直如暖心的大哥哥般关照着莫小乔。
这种情谊,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然而……此刻她不得不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留下来,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顾宴会不会对她进行报复?
而这些内情,汪其一无所知。
他见莫小乔犹豫不决,误以为她不愿答应。
微笑着宽慰道:“没事的,师妹。
我这个请求本来就有些强人所难,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你不必太过在意。”
莫小乔凝视着汪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师兄,我考虑一下再给你回复。”
“好的,没问题。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不用勉强自己。”
汪其体贴地说。
“嗯,好的。”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乐团。
随后,莫小乔收拾了一下情绪。
她找到一家鲜花店,精心挑选了一束白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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