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浑身发抖，眼里一颗颗从眼眶里掉出来。

变成晶莹的珍珠散落在地上。

我们人鱼一族，眼泪天生能低落成珍珠。

陆之舟曾经为了送给乔夏夏最圆最大的珍珠，亲手把我外婆的遗物摔碎。

那晚我流了一夜的眼泪，而乔夏夏也如愿带上了令所有人都艳羡的珍珠。

我紧紧攥紧裙摆，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陆之宴嗤笑了一声：“离婚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这样，你挨个把我这群兄弟伺候一遍，然后再步行回家，我就同意离婚。”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我的身上多了几道黏腻的眼神。

陆之宴牵起乔夏夏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她朝病房走去。

几个男人摸上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吹气。

“嫂子，你要是陪我们一晚上，我们可以帮你和宴哥求求情。”

我扒开他们的手，面如死灰地出了医院。

记忆突然闪回到我和陆之宴初遇的那天。

我被废弃的渔网缠在海面上搁浅。

陆宴之在海浪中发现了我。

和童话故事里一样，在深海多年的美人鱼一眼就爱上了救下她的王子。

于是我想尽各种办法，终于幻化出一双人类的腿。

代价是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剑上起舞般疼痛。

当时的陆之宴承诺过我：“念念，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一天，就不会让你承受这种痛苦。

往后余生，我来做你的双腿。”

或许年少的承诺做不得真，那个说过要做我双腿的男孩如今却让我徒步走回家。

我忍住蚀骨般的疼痛，一步步地朝前迈出步子。

刚刚流产的身子格外虚弱。

最后在别墅对面的马路上晕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前，透过窗帘的倒影，我看到陆之宴曾经亲手为我挂在窗户外的晴天娃娃。

那时候他说：“我要我的小乖从此世界里只有晴天，没有雨天。”

可陆之宴，从我变成人类的第一天起，我的人生就一直在下暴雨。

再次醒来，入眼的是一片惨白的病房。

我浑身酸痛，每一处关节都好似被拆散重组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眼神里满是心疼。

“念念，你醒了。”

他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我看着顾予安的脸，眼泪几乎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顾予安是我在南海的青梅竹马，如果没有遇到陆之宴，我大概会和他在海里生活一辈子。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我的鳞片都没了……孩子也没能保住。”

顾予安艰难地别过头：“念念，我刚刚检查过你的身体，你的护体鳞片全都被拔了，在地面待下去，身体承受不住，会没命的。

我们必须回海里，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年，为了陆之宴，我放弃了海里安逸的生活，舍弃了自己的鳞片，甚至尊严，可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好，予安，我们回家。”

陆之宴的恩情，我用三年眼泪偿还完了。

小说《爱若泡沐，恨海无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