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陇望族王家的二娘子出落得亭亭玉立，被太子相中，即将飞入东宫。
不想，北方豪阀入主长安，前朝一朝覆灭。
岂料，即便太子换了个，也对王家二娘子一见钟情。
而这些波澜起伏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二娘子身边的一个丫鬟。
公鸡未打鸣，我便起来收拾了。
这个时代的下仆惯是如此。
幸好我是主子身边的丫鬟，活计不重。
待到日上三竿，便听大娘子在前院撒泼打滚，说什么也不愿嫁给状元郎。
“他穿的衣服甚至比不得府里的下人，叫我如何愿意嫁他！”
说来说去就是嫌弃那状元郎出身太低。
我低眉顺眼地站在二娘子后头看着这场闹剧。
“胡闹！
快起来！”
老爷夫人气急，却舍不得下重手。
大娘子瞧见花容月貌的二娘子，双眸一瞪，竟然猛地跳起来直扑过来—砰！
我作为忠仆连忙护住二娘子，脑壳被往雕花柱上重重击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生理泪水溢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
二娘子小脸白了，泫然欲泣：“姐姐，这并非我本意……”大娘子的婚事确实与二娘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月前，北地门阀破城入京。
新帝登机，新朝刚立，旧臣夹起尾巴过，生怕犯了什么忌讳。
王家是高门大户，婚事讲究长幼有序，想来这点上北地和长安是一样的。
几位新王侯近日似是属意了二娘子，因此大娘子的婚事便急了。
还不能找位高权重的主子，新帝自个儿是世家起势，便尤其忌惮世家。
树大怕招风，二娘子注定要高嫁，低嫁的便只能是大娘子了。
二娘子在大娘子的怒目下瑟缩了一下，惹得老爷夫人对大娘子的几分愧疚飞快散了，请了家法来。
“你是我王家女儿，得识得大体！”
打了好几藤条，老爷看着大娘子还是有些不忍，但心里的火气未散，又想起大娘子一向少根筋，便看向大娘子身边的丫鬟们。
“是谁同大娘子说道这些，叫她怪罪二娘子的？”
几个丫鬟慌忙跪下了。
大娘子哼哼道：“阿耶阿娘别把我当傻子！”
夫人叫她闭嘴：“你若能自己悟出来倒好了！”
“没人敢认，就都发卖了吧！”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定下了几个十几岁姑娘的命运。
饶是早知这个时代如此，便是见惯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