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查清楚了。”
韩越点了点头,却只是瞄了秦霂一眼,没有接着往下说。
“怎么回事?”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霂瞬间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本就不怎么舒展的眉心登时拢得更紧了些。
“我按照您的吩咐,联系了所有亲眼看见温小姐和顾小姐起争执的游客,并且表明了身份,得到的回答几乎都说温小姐是自个儿摔倒的,顾小姐只是与她起了口角,跟她没有肢体接触。”
韩越看着秦霂皱眉沉默,眸色阴沉辨不出喜怒,也不敢再吞吞吐吐,将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报告。
秦霂闻言,暗幽幽的眸子忽然动了动,却依旧没说话。
“还有就是,关于照片的事我也问过他们,他们说只是觉得好奇所以就拿手机拍了下来,并没有人指使。”
韩越跟了秦霂许多年,虽然能看得明白他沉默的意思,识趣地接着往下说。
“调头去医院。”
韩越汇报完之后,秦霂又沉默了许久,才从齿缝中幽幽挤出一句话。
韩越闻言心头莫名一紧,偷瞄了秦霂一眼,见他眸底压抑着怒意,后背忽然有些发凉,可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秦总,我们跟PG的合同马上就要敲定,今早的会议很重要,要不还是等开完会再去看顾小姐吧。”
韩越说话的时候连头也不敢抬,声音也压得极低,颇有冒死进谏的意味。
秦霂闻言眉心紧紧蹙成了川字,又垂眸沉默了许久才堪堪点头。
:“嗯,先去公司。”
眼瞧着秦霂松口,韩越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立马转过头让司机直奔公司。
办公室里,秦霂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像往常一样跟国外的合作方开着视频会议。
可脑子里却总是时不时闪过顾南枝苍白瘦弱的脸。
女人哀伤中隐隐透露出绝望的眉眼仿佛魔咒般在他的脑海里萦绕,搅得他心烦意乱。
“抱歉,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儿吧。”
“接下来我会安排工作人员跟您商谈合作细节。”
一番周旋之后,合作终于敲定,秦霂躁动了整整一个早晨的心总算稍稍平静了些。
而后,他连一刻也不愿多等,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匆匆结束了视频会议。
“秦总咱们是去医院吗?”
韩越见秦霂起身阔步往门口走去,步子透着前所未有的匆忙,不由暗暗吃惊,连忙抓起椅子上的风衣外套跟了上去。
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温念为谁如此心急过,就连温念也不例外。
“嗯。”
秦霂淡淡哼出一丝鼻音,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在电梯里了。
韩越见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出了秦氏大楼后,秦霂片刻也没耽误,径直坐进车里。
韩越知道他急着见顾南枝,默默嘱咐司机将车速飙到最高。
可到了病房一瞧,原本属于顾南枝的病床空空如也,连被子也被折得整整齐齐。
韩越向来是个懂眼色的,见状,立马转头直奔护士站。
“秦总,护士……护士说顾小姐两个小时之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去了。”
打听到消息之后,韩越立马跑回来向秦霂报告,一来一回气息有些不稳,说话微微气喘。
“嗯。”
秦霂听了韩越的话之后,紧蹙的眉头总算散开了些许,淡淡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出医院。
“回五号公馆。”
眼瞧着秦霂坐回车里,韩越立马钻进副驾驶,低头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冲着司机说道。
听到五号公馆几个字的时候,秦霂微微抬了抬眸子,却并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韩越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真是深得他心。
车缓缓在五号公馆楼下停稳,秦霂抬手推开车门,眉心依旧微微蹙着,一副淡然模样。
可跟在身后的韩越却将他眸里压着的急切,瞧得清清楚楚。
他敢打赌,这场交织纠缠的三角恋里,最后的赢家一定是顾南枝。
秦霂现在之所以偏重温念,不过是爱而不自知罢了。
秦霂上楼的时候,顾南枝正对着行李箱收拾换洗衣物。
她本想在医院多住几天,医院遍地都是病人,满屋子的消毒水味也极其磨人,折磨得苏九安头昏眼花。
她不愿意看苏九安受罪,便借口说在医院睡不踏实,想要搬到苏家去住。
苏九安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立马便替他办好了出院手续,一个劲儿地嚷嚷说要过来帮她收拾东西。
可她大大咧咧惯了,做事难免毛手毛脚,秦霂又不喜欢不熟悉的人乱动自己的东西,顾南枝只好苦口婆心的劝她。
好不容易才劝得苏大小姐松口,让她自个儿回来收拾东西。
进屋的时候,我妈告诉她,这两天秦霂一直住在五号公馆。
她听着没做声,可心里某个角落却微微一动。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秦霂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斥着厌恶。
而且每回折磨完她之后转头便会去洗澡,绝不允许身上残留一丝她的气味,好像她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东西似的。
顾南枝觉得屈辱,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可她它耗尽最后一丝年少时暗藏的心思,一心想要逃离时,秦霂却忽然变得怪怪的。
不过不曾改变的是,温涅依旧是他的心头最爱,任何人都不可替代。
想到这儿,顾南枝好容易才稍稍松快的心,瞬间又跟灌了铅似的,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忽然变快。
就在她合上行李箱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肩膀却被人狠狠按住。
“顾南枝,你想去哪儿?
想逃走是吗?”
秦霂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得顾南枝后背冷汗直冒。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没想逃,只是想去安安那里住几天,你也知道的,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人照顾。”
面对秦霂的威压,顾南枝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露出恐惧的表情,慌忙解释道。
“家里的佣人照顾不了你吗?
非得大老远跑去苏家?”
秦霂听着顾南枝的解释,却觉得那不过是她的说辞罢了,眸底怒意翻涌,恨不得将她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