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执离开了客栈,寻到一处小道观休整几日。
“阁下就是周执小友吧,呵呵。”
道长笑着说道,“李道友己给我通过信了,这一路上的盘缠己备妥了。”
“多谢道长。”
周执回道,道长见状只是呵呵地笑。
“小友身当天序,性情缺失,这一路上还需珍重啊!”
周执闻言默然,谢过道长后,沿着官道一路步行,约莫二三十里的脚程,遇到了一个驿站,往东再走几步便是一处村落。
周执行至村庄,却发现并无多少人在,“兴许是赶集去了。”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周执也懒得上前去询问,在离开村庄一段路程后,周执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一老妇正在园中晾晒衣物,瞥见道士模样的周执折返回来,便暂放下了手中衣物,起身相迎。
“这位道爷,回来这刘家村可有什么事?”
周执淡淡道:“想找个坐骑。”
“坐骑?
咳咳,随老身来吧......”老妇轻咳几声。
————驿站周执对面前的小厮行了个道礼,那小厮身高七尺,配着管家符印,穿着官服对周执回了一礼。
驿站多是国家机构,用于传递信息,其中人员也算半个公家人。
“刘奶奶,您回吧,这里我招待。”
小厮笑着对老妇说。
“小吴,咳咳,我替道长谢谢你了。”
老妇咳着回身。
小厮领着周执向驿站内走去,其中也不见人影,“道长,近日陛下征兵,农人们见地种不成了便去应召谋个出路,小站内的马匹大都被借完了。”
“若道长不嫌弃,这边还有一头壮牛可做坐骑。”
周执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小吴见状继续絮叨。
“前些天那雨也只是部分地区下,还旱着的地方的农汉只能另谋出路。”
“陛下贤明,开了小半国库,无奈之下只能向夏国起兵。”
“可即便如此,又能安生几人?
据上面消息,近日匪势己起,怕是近几日都不安生了。”
小吴带着周执来到一头大青牛面前,小吴也停止了絮叨。
“好牛。”
周执抚摸着青牛的角,牛很温顺并不做反抗,这时小吴问道:“道长您是登阶者么?”
周执点头。
“您别误会,这边规定登阶者借坐骑有优待,来这边签个字便能走了。”
小吴用略带羡慕的目光看向周执,“原本我也想试试能不能成为登阶者,谁知‘兵’和‘礼’的测试都没过,便只能作罢。”
“我现在这样也挺好,能帮到点忙,生活也悠闲......”小吴语气中有些满足,也有些失落。
周执感受到他的情绪,心中微动。
签完字后,周执领着青牛告别了此地。
————路上周执躺在青牛背上,望着天空白衣苍狗,无尽青冥倒映入周执眼中。
渐渐地,周执会想起下山前道长所说的话。
“你是天序,注定是当不了道士了,一些道法也传不得你。”
“道士本身也是一种序列,一种比较特殊的序列。”
“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要成仙的,而你却不行。”
“你必须得入世,红尘炼心也好,入仕为官也罢,你注定和我们走不同的道。”
“别把天序当成责任,你要觉得累回来也行。”
“别太入戏了,你到底是个凡人,天大的事儿由天大的人去管。”
“我们被称作登阶者,可从没人说过前路有多少台阶,只是一步一步,勤勤恳恳的走着,多累啊!”
“想做啥就去做,顺其自然就好......”周执被青牛一颠断了遐想,发现前路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走着,青牛被迫停了下来,周执望去,乌压压的全是流民,流民上面飞着一个人,穿着官服,腰间佩有‘天司’模样的令牌。
那是押送流民的人,一般由低序列“兵”途径的人担任。
‘兵’途径登阶者在低阶时便有飞天之能,是朝廷掌握的途径。
飞在天上的登阶者注意到骑牛的周执,便飞身而下,其身旁气流盘旋,收发于身,落地后问道:“阁下何人?
可是从丹墟观而来?”
周执一愣,淡然回道:“正是。”
“那正好,城主正要派人去接你,劳烦走一趟了。”
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神色始终严肃。
周执淡漠的注视着他,来人不经意间与之对视,却只见周执的眼瞳漆黑如渊,映射不出丝毫情感,那抹淡然让人害怕。
“在下云池,敢问阁下姓名?”
为打破尴尬,云池率先开口,来之前城主只告知一个月内要寻一个来自丹墟观的道士,却并未告知其姓名。
“周执。”
周执回答道,同时跟在流民后面走着,云池见周执并不善谈,也行了个礼继续到天上去监督。
路上周执骑着青牛跟在后边,颇给人仙风道骨之感,流民中时时投来隐晦的目光,周执对此不做理会。
行了一段路程后云池和流民们停了下来,云池来到周执身前,抱拳道:“道长,这些流民体力有限,需停下歇会儿。”
周执不做回应,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云池苦笑道:“道长莫要见怪。
这些流民是城中容不下的灾民,往南面一个小城生了旱魃,恰逢城主外出,无人制止那妖孽,致使灾情扩大,不止万户百姓流离失所,向周遭城池迁入。”
“可每座城池接纳灾民都有一定上限,多出来的......便只能由我们城卫队护卫,去周边寻一处能安生的地。”
云池叹了两声:“都用不着到冬天闹饥荒,光是邪祟都够百姓吃一壶的。”
“劳烦道长了。”
言罢,云池便腾空而去。
休整期间,一个老叫花子凑到跟前,这人衣衫虽是褴褛,但举止颇为大气,只听他凑上跟前道:“道爷从丹墟观来?”
“在下谢生,曾和李道长有些交情。”
周执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道:“李道长?
应该是老李。”
却未做其他表示,老叫花子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知那旱魃长得多磕碜......”约莫半炷香时间后,云池重新飞上天空侦测周遭环境。
这世上有序列这种超凡存在,自然也存在着一些诡异的东西,如妖魔邪祟。
登阶者可取妖邪之身突破自己,妖邪也可借登阶者壮大己身。
传闻世之极南,有魔聚之地,世人谓之魔渊,其中魔者,人样而兽心,有也魔族甚至有野兽的特征。
周执思索着老李给自己安排的活,“你此去下山,去谷城借鉴天镜一用,记得带回来,老道我有大用。”
“完事后老道我助你得道。”
周执脑海中浮现出老道身影,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的贱气多仙气一筹。
“云兄弟,可知谷城何处?”
登阶者一般听力极佳,云池见他主动问,颇感诧异。
“自然,谷城便是在下邀道友前去之处。”
周执沉吟了一会儿,快了,秋季前应该能赶回去。
ps:若春夏季干旱,逃荒一般从秋季就开始展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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